可此时,雾雨继续下着,马路旁的枯树,叶子一片片落下,带着一丝丝的遗憾,投向大地母亲的怀抱。她们跳跃着,旋转着,轻舞飞扬着,翩然落下。黄包车又拐了个弯,进入一个隐蔽的地方。
“停下,”
刘甄又喊叫一声,“我们下来步行,”
“下来……”黄包车夫愣了,问:“还没送到地方呢,”
“不能再送,必须分开,”
她处处考虑的仔细,怕侦缉处长袁大钭万一醒悟了,带领人马追来,一定要跟踪查个水落石出……
所以必须立即下车,再行化装。
“此言有理,”黄包车夫继续朝前走去。
这时,她们下了黄包车,披上了雨衣,把脸遮掩的严严实实,即使便衣特务布满江城市也不易看出,那一高一矮,远处看来倒像一对十分亲热的夫妻。
二人携手走进雨雾中,顿时,一阵清新凉爽的感觉渗透全身。雨滴透过雨衣洒在身上是冰冷的,可是,空气中却感觉有一股湿润温暖的气息。因为解了恨,给了侦缉处长一记耳光。
由于组织交代离开时间紧急,尽管快步回到那个隐蔽的住处收拾准备,但是,时间不等人,天色已经黑了,只好住上一晚明天赶早再走。
江城市的清晨,天空里沁着微微的芳馨,夜雨涤尽了一切的尘污,连带着把路旁桂花的清香也在****中渲染开了,随着风儿飘溢,飘进了每一个呼吸的毛孔中。
这时,两位青年早早地顺着长江大堤行走,好像是晨练,又好像江边游玩,一直朝前走……
她就是地下党组织委派的、以特派员身份到荆沔天潜城发展党组织及收编队伍的支部书记刘甄,另一位是通讯员小王。
为了路途方便,还是女扮男装,因为长途跋涉,两个女子实在不便,所以装扮成男子更安全。
尽管侦缉处长袁大钭亲自押着乞丐头领伍子胥到处寻找文刀瓦,由于她与叫花子接触时,化妆的是个男子,而且是一位满脸胡须的侠士,所以,再找大胡子难以如愿。
此时,她和小王化妆的是两个青年学生,为了防止敌人发现,特务跟踪,她们不敢骑马,只有早早起床徒步顺着江堤,边走边玩;江城市还笼罩在柔和的晨光中,长江堤岸上的柳树低垂着头,柔顺的接受着晨光的淋浴;挺拔的杨树舒展的手臂;草丛从湿润中透出几分幽幽的黄意。连续几天的阴雨,今天晴了,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秋日清晨啊。
“江城市离就明天去城三百多地,将近四百,步行什么时间能到达?”通讯员小王问。
“那有什么办法,”特派员刘甄做出解释,“一来国家落后,没有汽车,更没有火车,最多坐个马车。我们做地下工作是艰苦的,哪儿来的马车?”
“不错,”通讯员小王点了点头,她清楚;“侦缉处长袁大钭在江城市各个交通路口布下了便衣特务,为抓捕共党文刀瓦加紧盘查,马车出入必须走宽阔的马路,隐蔽的羊肠小道很难通过,也只有步行了。”
二人不走大街走小路,尽量走隐蔽的地方,顺着江边行走。
突然,搜查队长狗黑子在交通要道盘查,他见江边有两人走动,立即产生怀疑。
随向一名便衣特务讲道:“此二人行踪可疑,按照常理,一般百姓不会起那么早,除非有紧急任务。”
“紧急任务……”便衣特务道;“要不,我们抓来审问审问,”
“不能直接抓捕,”搜查队长狗黑子狡猾,安排道:“因为没有证据,只是怀疑,怎能随便抓人,有你悄悄地跟随其后,看看他们到那儿去,干什么去,发现可疑迹象当场抓捕,如果抓到的是一名共党赏大洋五万,”
“是,”便衣特务随即紧跟了过去。
跟了一段路,他那躲躲藏藏,鬼鬼祟祟的样子,岂能瞒过特派员刘甄的眼睛。
见身后一人躲躲藏藏,立即怀疑自己被便衣特务跟踪了。
当机立断必须甩掉跟踪,否则就有暴露的可能,随悄悄地向通讯员小王讲道:“后边跟来了一条狗,”
小王闻听被便衣特务跟踪吓了一跳,赶紧回头观看。
“别回头,”特派员刘甄低低的声音阻止着。
恰在这时来到了三岔路口,灵机一动,讲道;“我们分开走,你先走,到江边集合,我来把便衣特务引开,”
这时,跟踪的便衣特务见二人停止脚步,也只好装作路边观看那带有露水的树木。
他伸手拉了拉树枝,那没有叶子的树枝,被突然的天气放晴洒满了露水,华哗啦啦的露水往下淌……
他那眼睛不时的朝前观望。
突然,见一人走了,心里惊慌起来,紧张地快追几步。
却被路口的特派员刘甄挡住了去路。
他不敢暴露,见路口有人,只好装作提鞋。
特派员刘甄乘机向另一个岔路快步走去,双方心里都明白了。
便衣特务心里清楚了,他们二人一定是共党,否则不会躲藏,本想返回告诉搜查队长捉拿,又怕跟踪丢失。
你看,人影越来越远,再不追就来不及,随快跑紧追。
他来到路口却作了难,而且十分着急,跟踪前面那人已是来不及了,连人影都不见了。
可是,这个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行踪,不能再伪装?难以达到目的。
他不甘心,因为抓住一名共党有赏金。只有冒着危险跟踪特派员刘甄。
一直追到蛇山脚下,这里人烟稀少,是个隐蔽处,再说又是早晨,哪里有人。
特派员刘甄心想,真是个惩治便衣特务的好地方,前面有个高岗,随闪身钻进了枯草丛里。
这时,便衣特务追来了,不见了目标,东瞅瞅,西望望,眼巴巴的想着。
他可是一串大洋啊,丢了多可惜,哪儿去了呢,随登上高岗张望……
突然,特派员刘甄从背后窜出,使劲一脚,把个便衣特务踢得滋溜溜滚下高岗。
一头栽倒石头上,鲜血直流。
这家伙倒还麻利,顾不得疼痛,立即从地上爬起,掏出手枪,对准了刘甄,眼见就是一枪。
说时迟那时快,她一个飞脚冲上,狠狠地踢去,不偏不斜正着便衣特务的手腕。
只听“哎呀”一声,手枪被踢出一丈开外。
便衣特务一手捂着另一只胳膊,欲尽快前去拣回手枪。
“不许动!”特派员刘甄掏出了自己的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