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時間尚早,遊河的船隻還沒开始營運,碧神河上船影浮動,卻無人聲語響。
謝詺爬出洞,頹坐在洞口旁邊,略作休憩,身上的馬褂已被地道里的石塊割得东破西裂,幾瓶獸血仍然緊緊抱在懷中。
他仰头靠著背后河堤,不知張嬸有沒有誤會她丈夫;淨寧獸留下兩條尾巴,不知道要不要緊;姜源想必已經回山了,他必然有下一步的動作。
一想到姜源,白霧探花眼中爆射出修羅的狠毒及憤怒,看著懷中淨寧留下來能破“七彩水蓮”的唯一希望,趕緊趁著一天尚未开始,尋得一處通往地下水道的地方,开始練藥。
謝詺找來一个窯甕,將藥材放入甕中,接著倒了一整瓶的獸血,升起一把火,雙手放在甕底兩側,運起內功,助藥材與獸血融合,也以自己之氣过濾獸血中殘留的毒液。
須知五毒教主的煉丸製法是以人體作為容器,讓藥性與人類的氣血合而為一,使製出的藥丸能對其他人產生作用,所以不只需要血,更需要氣。況且今日之血乃是以毒為食的獸血,若讓一絲毒素侵入,此次煉藥均告前功盡棄,藥材獸血有限,实不容謝詺大意。
过不多時,謝詺头上冒出阵阵白煙,他專心一意將輸出的真氣組織成一張过濾網,包住甕中央的藥材,導引獸血一点一滴地與中央藥材融合,若遇毒素,便以氣化之;或以體受之。
大致过了半个小時,謝詺身上已有數十種不同的淺毒,但還剩下三分之一的獸血需过慮導引,只能咬牙苦撐。
謝詺勉力支撐了一段時間,體內淺毒越來越多,逐漸有發作的跡象,就快支持不住,这時只覺眼前窯甕稍有異狀,謝詺心中微驚,以為就此前功盡棄,眼睜一線,想瞧个清楚,卻只看到一道紅光从甕中噴出,隨即變成一道黑氣,一股淡淡清香鑽入鼻腔……
當天是禮拜四,許多遊船行过碧神河,由东門而出,往雁霞群嶺進入首都凡爾莎市的內灣港,只是今天船上的遊客都聞到一股淡香,清幽淡薄,無以名狀。
但因為船上有太多胭脂俗粉的濃味刺鼻,是以對这曖曖含光、暗蘊幽香的淡味誰也沒有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