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眠住院期间,小景特地去了趟精神病院。
他看着眼前精神倍好的男人,缓缓开口道:“大叔,我是市公安局的工作人员,你可以叫我小景。”
还没有接完下面的话,男人情绪失控道:“走,给我走,我没打人!”
小景按着他,一字一句道:“不是因为你才来的,是因为你儿子余望,很抱歉,这么晚才来通知您,在一场事件中,由于我们保护不周,导致他失去生命,我代表局里向您道歉,并寄以沉重的哀思。”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走,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什么余望,我根本就不认识,我没有儿子,我只有老婆。”男人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即兴表演的小丑一样,冷冷开口道。
小景愣了愣,说道:“余望!你不记得了吗?你儿子,你亲儿子!”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儿子,你这人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信不信我揍你!”男人也有些急了,大骂道。
小景没有办法,出门接了个电话,得知沈月眠醒过来的消息,吃瘪的脸上才有了几分笑意。
可情况不妙,他走到门口,听到护士轻声细语的安慰:“你的经脉等地方受损严重,日常生活没问题,但高难度动作是不可能了,这其中主要就包括舞蹈,你想开些,人生还那么长,该放下的就放下。”
小景进门,担忧的看了一眼她,随之下一秒她的回答惊呆众人。
“我以前很喜欢跳舞吗?”她满腹狐疑的问道,还时不时用陌生的眼神打量他们。
“啊?”小护士被问懵了,愣愣的看着众人。
小景起身,走出去,刚好撞上老赵。他指了指里面,老赵点点头,表示他知道。走廊间,老赵拿出根烟,刚点燃,却又掐灭了。
他心事重重道:“医生说了是受了些刺激,造成的记忆受创,一时之间,怕是很多事都想不起来了。”
小景有些沉默道:“那后期呢,后期能记起来吗?总不能让她这么可惜的过一辈子吧。”
老赵看着远处,叹了口气道:“这样也好,残忍也罢,美好也行,总归这些东西都是害人的。”
待她伤好的差不多,情绪也开始恢复正常,小景带着她前往墓地,那里阴森森的,给人的感觉总不是那么舒服,背后凉飕飕。
老赵不明原因也一同前往,看着新立的墓碑,他示意沈月眠将花放了上去。
手上的月光花极好,她小心翼翼的放上,抬头时不经意一瞥,有些愣住了。
“余望?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她嘀咕道,然后静静的看着照片上的脸,感概着“挺年轻的,大概年龄跟我差不多吧,就这么没了,怪可惜的。”
小景止不住接话道:“确实挺可惜的。”
“我方便问一下嘛,他是怎么出事的,车祸还是什么?”沈月眠好奇道,说不出道不明,就感觉心里空空的,落了些什么。
“咳。”老赵急忙掩饰道“时间不早了,我们送你回去吧,你别忘了,以后每年的今天你都来这看看他。”
“为什么啊?我跟他很熟嘛?”沈月眠不解道。
两人面面相觑,也没好说什么,只是盯着墓碑瞧了好一会,神色颇为复杂。
“走吧。”小景开口道,他贴心的打开车门,沈月眠道了声谢,坐了上去,中途,她忍不住几番回头,没来由泪流满面。
到终点时,小景看着她下车,走远,眼睛通红的吓人。他担心道:“不会出什么事吧,不是说什么都想不起来嘛,怎么还哭成这样?”
老赵摇摇头,说道:“不清楚,可这世间大多时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谁也没办法感同身受。”
此时,一阵清风借道,偷偷的翻开一本日记,它不满足的寻找着,终于窥探到那些证据,苍松有力的笔迹上写着:沈月眠,我喜欢你,所以我希望你过得好,我希望你永远开心。我没有伤害任何人,那夜,看你那么伤心难过,我也如同肝肠寸断。若再来一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他们,不论结果如何,我不后悔,我承诺过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毕竟你是上天赠送给我的最后一场月光。
夕阳洒落在在窗帘上,玻璃有些深蓝,透着竹子的几分绿意涌进屋来。
清风微微读懂,神情快意的点着头。掀起一阵花香,暗暗离去,像从未来过一般。
老赵吹着风,看了眼小景,两眼带着些笑意,说道:“不论如何,随她去吧。”
两人坐上车,开始了返途。任鲜花浪漫,可时光荏苒,谁又分得清是开始还是结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