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当时,以为只是一个犯夜的醉汉,就打算弄回衙里打一顿收监;可是当手下人用火把一照,才发现这人竟是李淮将军!”
“李淮?!”
将军蓦地站了起来,啪地一抚书案:“真的是他?”
“不错,将军,”
“他现在哪里!”
“已被属下以将军的名义、放出城去了!”
将军大怒,啪地一拍书案:“上官昀!”
“属下在。”
“你大胆!”
“将军!”
上官昀此时,却一反往日的谦和,抗声回应道:“将军息怒,且听云鹤把话说完;如果说完之后,您依然认为云鹤有错,则我不用将军下令、即自尽于殿上,以免污了将军求贤爱贤之名!”
“讲!”
“是,”
上官昀坦然说道:“一开始认出李将军,云鹤也极为难。一方面不知他何以至此,想要立刻禀报将军、请将军定夺;可是,当他忽然在醉中认出了属下、口口声声地说‘云鹤……救我、救我’时,却一下子心软了!”
萧闵不由面色一红,放缓了语气问道:“他……这是何意?”
“属下不知。也许是于酒醉之下,有些杯弓蛇影了吧!但对云鹤来说,那可是故主呵,而且属下也深知,将军欲行王道、以取信天下的诚意;若在其执意要走的情况下,强行拦截,势必会招致不测,引起苏将军及天下诸侯的不安!于是才擅作主张,一边抚慰于他、一边又以将军的名义送给了他马匹和令牌,并护送出城。——将军,此事上官昀有错,错在来不及禀报将军;但大义所至,纵然粉身碎骨也顾不得了,如今只求一死、以明心志!”
上官昀说完,猛地伸手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大有“士不畏死”的架势!
萧闵这回,反而被他的“高义”所动了!
忽然感觉,他此举不禁称得上是“行事磊落”,而且重情重义,都要不逊色于昔日的关公了!
于是转怒为笑,起身安慰说:“诚如先生所言。本帅也没想到他会独自出走啊,更不想他有何闪失,因而才心急如焚的。幸而贤德如先生,临机送了他令牌,也总算是功德圆满了!”
随即起身,亲手为他正冠,并下令武恩:“即刻知会下薛先生,自即日起、将京兆府交由云鹤先生暂代。他只管筹集军马粮草,协同萧洪训练士卒好了!”
“是!”
武恩答应着急忙下殿。
上官昀喜出望外!
但他那副俊朗中、从来都不见波澜的面庞上,则依旧保持着那股“正义”与矜持:“将军从善如流,自是帝王气度!但云鹤自问才疏德薄,做一个主簿已然太过,岂敢再尸位而素餐呢!”
萧闵这时候,对他的话已经信以为真了,顺势也解除了对子鸢的疑团,心情愉悦之下岂再多想!盎然说道:“我说过的:先生有王佐之才。区区京兆府,在公也不过是个小庙罢了,等大事已定之后,必委卿以相国之位!”
上官云鹤暗喜。这才秉手拜受,玄即告辞。
直到这时,刚刚还心惊胆战的“香姑娘”,也才敢过来侍候。从雪倩手中端过茶盏、试了试凉温,奉于萧闵说:“请将军用茶。”
将军接过来喝了一口,抬眼对爱妾笑笑说:“今日佳节,众位夫人都要去紫寰宫的,卿也该去帮着撑撑场面呵!”
香姑娘无奈的一笑:“若非将军大发雷霆,宜紫这时候已经在那里了!”
“是吗?”
萧闵大笑,然后将茶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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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苏天隆与萧洪回到洛城,才知李应已假冒他诈开了城门,同后来的李淮一日之间东去了。但所幸的是,这次他们不光对自己的将士们兵不血刃,对百姓竟也秋毫无犯!
苏天隆于是松了口气,后怕的暗暗一叹道:诚哉,李淮之义也!
一边写信、托萧洪向萧闵致谢,一面也给李淮修书一封,表达了自己的感念之情。
总之吧,
他是一个也得罪不起,一个也不想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