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昀恭恭敬敬的一秉手:“在下既已从李将军那里辞官,便是闲云野鹤了,岂敢再贪恋功名,更不敢当‘王佐’二字!”
萧闵笑道:“单凭一句‘王道’,先生便可当之矣,何必太谦。子若有意,可随薛骞暂住西京府衙,帮他整顿一下城务。”
上官昀暗喜,却故意坚辞不就。推让了一会之后,见将军确实出于挚诚,才急忙拜谢受命,然后说:“李营若知令牌遗失,必然弃而另造,此牌恐无用矣。将军何不派人送还给他,以此无用之物、而做无形之威慑呢?”
萧闵兴奋的抚掌笑道:“不错!——高怀佑,即刻照计行事。”
“遵命,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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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昀走后,一直没说话的子鸢问道:“将军难道丝毫不怀疑,此人献的并非令牌、而是庞统的连环计吗?”
萧闵一笑:“我为什么要怀疑,这样岂不正好让李淮乖乖进京?而即便此人有诈,他如今反在我觳中,能奈我何!”
子鸢依旧不放心:“虽然如此,这人鹰鼻蛇目、男人而女相,必须派密卫去京兆府中,对其严密监视才可!”
萧闵瞅了妻子一眼,不知所谓的一笑:“这是你们密卫的事啊,又何必商量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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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云鹤如愿获得萧闵的信任,并且加官,兴冲冲回到了店里。
他这时并不急于“履新”,而是趁有可能监视自己的人尚来不及就位、即刻修书一封,用信鸽乘夜传到了李营。备述与萧闵见面经过,连献牌、授官的事也说了。
李淮接信大怒。
他原本就有怀疑,这厮不太可靠,但没料到他的“变节”会来的如此之快,而且明目张胆!
但冷静下来一想,忽然又觉得这家伙的做法也有几分道理。毕竟让他一日之内交通两城,本来就是一个敲打和试探啊!并且他这样做,确实也在一定程度上消减了萧闵的戾气,维护了自己明日的安全呢。
这么一想,他立刻收起了对上官云鹤的必杀之心,并召李应进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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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应将信连看了两遍,点下头说:“上官昀果然其性如豺!他明知一日之内无法达成钧令,居然敢自我暴露、将两家摆在了明面。”
“你这么想?”李淮轻轻一摸虬髭说。
李应答道:“是。不过将军,他竟然效法蔺相如,又把令牌要回来、直接送还军中,是不是在暗示:他已经深得萧闵信任,而且不惧将军的任何节制了呢?”
李淮冷冷一叹:“这个人心有七窍,历来私心深重,所以我才将他从二弟身边调开。如今看来,虽然还不能确定天机营众人的死与他有关,起码是没有尽心;那么他的去和留,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在信中,力邀将军进京;但这样一个两面三刀的家伙,其言还可信吗?”
“你太小看上官昀了。他可不是什么两面三刀,而是八面玲珑,——既要抱住萧闵、又要暗助本帅,以确保自己在局势不明的当下、可以左右逢源!”
“这么说,将军是打算照他的意思进城了?”
“不是照他的意思,是我们的计划不变,一切照旧!”
“将军要不要再想想。”
李淮轻叹一声说:“萧闵、苏天隆,还会容我们多想吗,……本帅若是缺席这次鸿门宴,被警惕的苏天隆、一道鸽书就会让洛城变成铁壁的!何况,上官昀这次用的全是阳谋,在信中直言不讳、毫无引诱之意,也算是对明日的一种平安暗示吧。”
李应点下头:“那么将军急召属下来,所为何事。”
李淮反问说:“月郎安排好了吗?”
“三公子已被深藏在了西山别院,由犬子李兴,带着秋茗和双姬等十几个天机侍卫守护。属下又密嘱过了三娘:这期间不得打扰他读书、习武。”
一提到三娘,李淮忍不住一叹。背过身去思忖了下说:“明日本帅起身之后,你即收拾准备起行;后天日出之前,不管我有否归来,即刻直扑洛城,趁其新年无备通关东去。”
“可是,将军你……”
“只要我们的实力还在,则无论我在城里城外都是安全的,这也正是上官昀的用心所在!”
“遵命……”
“再有,我即刻给李雷写信,你让天机营用鸽子传送过去,令他届时提兵接应一下,顺便震慑苏军、和陈琪的人,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是。”
侍从当即研磨,伺候主帅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