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背后冷冷的声音掠过,萧闵突然像撞上了一堆无形的草垛、失手把香姑娘扔在地下!
“哎吆……”
香姑娘立刻被摔得七荤八素。
但是,她心里还是明白的:不用问,这必定是后宫的“母狮”来了!
吓得瞬间魂不附体,慌乱的顾不上整理衣服、伏在地上颤抖请罪说:“夫人,饶了奴婢吧,……奴婢不是成心的,奴婢再不敢了……”
慕容子鸢狠狠的瞅了她一眼,昂然坐到了萧闵的龙椅上,面色因为压抑着羞怒、而阴晴不定。
萧闵则不以为意的往旁边一坐,冷冷问道:“你不是跟独孤她们一起的嘛,怎么得闲来这里了。”
慕容冷笑了一声。深邃的双眸中,闪烁出火一般的光芒:“妾不闲,怎知有人‘肉儿里自来生香’;妾不闲,怎知有人‘那里’竟有宜子之相;妾不闲,怎知这里有人要做皇上、那边儿还有人等着做娘娘!”
说完一抬手、“啪”的将茶碗在地上摔的粉碎!
萧闵微微一怔。——本来对子鸢滞留李营,一肚子火大的应该是他啊,却没想到她的“火”更大,这倒有些出乎所料!
慕容子鸢见他没有吭声,眼圈蓦地一红,指着地上的人继续冷笑道:“是不是妾再晚进来一会儿,连儿子都要有了、连这皇后的位子也要许上了?”
萧闵伸手取过茶、“咕咚”喝了一口,重重的墩在桌子上。
慕容知道他在赌气呢,猛地冲着失魂落魄的“香姑娘”喊了一声:“你还在等着做娘娘吗?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给我滚出去,滚到外面等着配昆仑奴去吧!”
子鸢母狮一般的咆哮,把“香姑娘”吓得魂飞天外,立刻磕了个头、仓皇跑出殿去!
望着一反常态的妻子,这位萧将军开始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好在自己心爱的“羔羊”,总算没被这头“母狮”灭掉,心下方有点释怀。于是半搭不理的立起身,打算扔下她一个人在这里“发雌威”!
慕容子见势,更加鸢怒不可遏,伸手把头上的凤钗扯下、重重丢在桌上:“说吧,打算什么时候把她扶正,妾好早收拾收拾走人!”
萧愝剑眉一皱。
蓦地又回过身来,一眼看到了自己亲手给她打造的凤钗、被丢落在桌上,立刻大怒!
他也是年轻气盛啊!
何况,
子鸢滞留李营的那重“心结”,令他实在是羞愤难平呢,这下真有点挂不住了!啪的一按剑柄,怒目而视道:“做什么不依不饶的!——要说走的话,干脆我走就是,谁要做这个天字一号的绿头将军!”
说着话,也把妻子从前给他制作幞头、用力往下一扯,直接丢在了地上,回身就走!
子鸢一愕。
含泪俯身、抓起了地上的幞头,颤声问道:“你说清楚!……什么叫作绿头将军?!”
萧闵近乎疯狂的怒声说道:“贱人自己做的事,难道还有脸听我说出来吗?——哼!”
说完,怒气不息的拂袖而去!
子鸢呆住了,颓然的倒退回龙椅上,眼泪不由自主的潸然而下:“是啊,我……我做什么啦?……在双月庵之前,我都去了哪里、做过什么……连自己也不知道哦!……原来他不肯出城接我,又公然在这里玩女人,都是在报复我呵!可我呢?我又该找谁去呢……”
她想到这里,顿时百感交集,痛彻心扉。真有点懊悔,不该负气来这里寻他了,倒令大家都没了脸。
这时,林婉儿悄悄走了进来,低声问道:“夫人,那个小浪蹄子怎么处置?”
子鸢柳眉一挑,轻嗫了下香唇说:“和独孤一起,带回紫寰宫吧。”
“是!”
林婉儿急忙扶她起来,然后在秘卫和丫鬟们簇拥下、向紫寰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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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李淮帅帐中。
他已得到了探马传来的消息:夫人已被萧军阻滞在城中,随行的侍从被全部缴械遣归。
李淮愤怒的几乎要失控了:这个傻女人,总是自以为是,这下可好:不光人回不来了,连自己也要遗笑于天下!
他越想越气,重重的将银杯墩在帅案上。
恰在这时,帐前侍卫来报:“将军,……宋副都尉回来了!”
李淮剑眉一挑:“传!”
“是!”
侍卫插手出去。
不一会儿,副都尉宋安忽然赤身露体、肩背一捆荆棘而进!
李淮惊愕的直接从帅案后走了下来,一把抓住他的臂膀说:“究竟怎么回事?”
宋安跪地说道:“末将无能,没有保护好夫人,被萧夫人带进城去了!……因恐将军不知,特留残生回来禀报,请将军赐末将一死以谢罪!”
“胡闹!”
李淮厉声喝斥。
一面亲手给宋安解下荆棘,一面又解下自己的皮袍给他披上,大声向外喊道:“传军医,快!”
宋安伏在地上泣不成声:“将军,宋安罪该万死!”
李淮叹了口气。
伸手扶起他说:“本帅深知夫人脾气,料也料到她会被妖妇迷惑的。不过为了消解萧闵的怨气、化解汴州之危,故意这么做而已,与你何干!”
宋安更加感动,再拜而起。
这时军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