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大家,苹果酱面包已经卖完了,大家明天可以早点来”
这是琳凡的声音,透过喇叭话筒,她 声音有气无力。
以前我去百货大楼,在拥挤的服装店里抢购打折的断码衣物,快要闭店时,也听到过小店员透过喇叭,发出这种有气无力的声音。那时,我一度认为是那个小店员见生意火爆,才会故作傲慢的用那种有气没力的声音通知顾客。
看到琳凡苍白的脸色,我才明白,这种声音的根本是因为太过劳累。她去年才做过一场大手术,人群在一片唏嘘声中散去。
我想这个世界上再神奇的配方,也只能做到锦上添花,像琳凡这种癌症病人,吃再多的小面包也达不到雪中送炭的效果。
对于她,我的内心里总是有一种亏欠的感觉,先是停车场被赵宇捅伤的那一次,即使后来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但是那种亏欠仿佛镶在了我的血液里,我总有一种保护她的欲望。
再者就是我和金子义注册结婚当天,金子义把价值八千多万的别墅的房产证上加上了我的名字。我高兴激动之余,总是会想到琳凡,作为同父异母的亲姐妹,她住在我的小公寓里,而现在更是为了生计,在这寒风刺骨的傍晚,在市场租来的小水泥房里,卖起了小面包。
坐在椅子上休息的琳凡,看到我来,赶紧站起身来。她从身后的椅子上拿出一个食品级别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两个还冒着热乎气的小面包递给我。
“嫂子,这是给你留的。”
也就是几日不见,她原本细腻娇嫩的小手也开始变是变得和武舒怡的手一样粗糙。
我接过袋子,走上前,把背包里被装在几个信封里的十万块钱递给琳凡。
拖着疲惫的身体,正把摊子上的簸箕和牛皮包装袋往屋里搬运的武舒怡见我来了,也用同样疲惫的声音跟我打着招呼。
“琳凡,这个钱不用着急还,再有什么事,你就直接给我打电话。”,说着,我把包放在了摆放在外面的桌子上,也帮着武舒怡往屋里搬运着椅子和计算器之类的杂七杂八的东西,琳凡嘴上说着不用,身体却像是粘在椅子上一般,动弹不得。
我看着简陋的水泥屋子里,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烘培设备,别看一个简简单单的苹果酱面包,看样子门道还不少,除了家里那些铺天盖地的设备,门店居然还有那么多,光大型烤箱就有四台。
我真是很难想象两个女孩是怎么在一天之内干这么多活的。
“武舒怡,你和琳凡就没想过招聘个小工来搭把手?”
武舒怡正拿着雪白的抹布擦拭着烘培机器,她本就粗糙的手,在凉水的刺激下,手指头通红无比。
“嫂子,咱这个生意之所以这么红火,就是因为那张配方,我爸去世以后,我们家所有的东西都被变卖还债了,家里就剩下这一样值钱的了。”
武舒怡的眼眶有些湿润,她拿起皲裂的手背擦拭着滚落下来的眼泪,接着说道:“是我害的我爸,我就不该跟赵宇好,如果不是我的任性,我家也不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元旦之前,跟您说过那张配方的价格,其实,它不止那个价,来我家买这张配方的人出的实际价格,要比那天我们跟您说的还要高出几倍不止。可是,我不能卖啊,早些年间,我们家赚的第一桶金,就是靠的这张配方,所以打我四五岁开始,我就已经学会了用小刀帮爸妈削苹果皮,我真怀念和爸妈守在炉子边一起削苹果皮的日子。如果爸还在,他肯定不希望看到我把这张配方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