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苏寒,有火把吗?”
钟苏寒从背包里面掏出了可拆卸的火把,这里高度高,她拧了三四根棍子上去,点燃了之后才交给他。“看出什么了吗?”
阿肆没有说话,趴在地上仔细看着,冰晶兽体内的血管壁是冰蓝透明的,血液是鲜红色的,这让里面流淌过的五色结晶体十分明显,只是细小不太好找。
加上越是巨大的生命体血管就越多、越复杂,就这个地方少说也有几百上千的血管,他观察了好一会儿才确定是那一条有细小结晶体。
他顺着那根血管一路找去,在这个地方兜兜转转了半天才确定下来是哪个孔洞。
“我们往那边走。”
钟苏寒跟上小孩的步伐,认真的阿肆真的好帅,金色的瞳孔写满了认真,不苟言笑的样子很像让人去欺负一下,柔软的发丝……就和暝秋的毛发一样。
想起那只兔子,内心一阵抽痛,她是真的,真的很信任它。
它为什么要骗自己呢?还是说,它没有骗自己,这一切都是邪念挑拨离间,它不告而别另有隐情?
脑子里思绪纷杂,一阵热浪扑面而来,她闻到了火的味道,下意识的掏出防火的毯子,将丢到火把的阿肆和自己全部罩在里面,蜷缩在墙壁边上等待着火浪过去。
钟苏寒支撑着上方,阿肆握住接缝处,两人挨在一起,头靠着头、肩碰着肩,四目相视,气氛有些暧昧。
“你为什么总说我香。”阿肆将视线挪开,耳朵尖悄悄的红了,“我一个大男人,也从未抹过香粉一类,临秋也说我身上只有药味,从未你说过的香味。”
“因为阿肆就是香啊。”钟苏寒说道,封闭环境下香味越发明显,她甚至发现阿肆的异香是带着药味的,这和温钰白、卞博士他们不一样。
阿肆:……
火浪过去了,钟苏寒掀开了防火毯子,发现那根被阿肆丢在地上的火把已经成了灰烬,空气也不再是寒冷的,而是焦土特有的炙热,重新点燃了一根火把递给阿肆。
阿肆抚摸着肉壁,肉壁呈现出了一种焦褐色,就像是被炙烤过头的肉一样,他心底一颤,眼泪不自觉的掉落。
“它们……一直都在承受着这样的痛苦吗?”
钟苏寒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句话,血管深处传来了风雪的味道,她本能的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按动上面红色的按钮丢在脚边上,不多时里面就弹射出了淡金色的防护罩,将他们笼罩起来。
这是固水特制的玄术防护罩,防御性能不强,主打保温、透气、方便携带以及打开速度快。
风雪抵达,防护罩上面覆盖了厚厚的一层冰雪。
她注意到那些焦褐色的肉在低温下冰结,被强风刮下来,吹向身后,内心抽动,“阿肆……”
这个世界的灾难超乎所有人的想象,没有冰晶兽任何生物都无法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生物秩序也自然会消失,最终导致天道的消亡。
所以冰晶兽是这个世界的一线生机,是在救世主和拐点成功拯救世界前,世间万物与天道的唯一生机。
而这样的生机却日日夜夜、无止无休的承受着冰火两重天的痛苦。
阿肆作为同样是天道衍生出来挽救世界的拐点,与冰晶兽有着同样的根源, 此刻与救世主一同在它的体内,看到这样的情况,什么都明白了、什么都知道了,痛苦万分。
可这样的痛苦又无法言说,只能流着泪、祈求的看向钟苏寒。
好在这人向来懂自己,一个紧紧的拥抱让他释放出了内心的无助、绝望与悲痛。
“呜……啊……它们……它们一直都在承受着……承受着这样的痛苦,为什么,为什么上一次我没有看出来……”
像是在回应他的悲痛,冰晶兽的叫声响起,比之前听到的要哀伤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