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的时候,河川一点都不喜欢自己的妹妹,那么小小的一只,除了哭,就是吃跟睡,不能跟固水一样陪着自己到处去冒险,也不能像落雨拿着木头剑跟自己比划。
软趴趴的,弱弱的,动不动就哭个不停。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爱哭鬼成了自己的跟屁虫,拽着自己的衣角泣不成声的喊着哥哥。
“哥哥……”
“哥哥你就答应我吧。”
妹妹哀求的声音让河川回神,他顺着拽着自己衣角的枯手向上看去。
月前还算合身的衣服此时已经宽大的不行,暖风一吹竟有将人吹散了的感觉,吓得他立马反手握住了妹妹的手,带着死感的凉穿透皮肉钻入骨子里,疼的他红了眼圈。
“吉桃,小神医在这边,别说胡话,他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吉桃是主动提出要成为被阿肆开膛破肚的,这件事情必须经过家属的同意,所以阿肆就在旁边站着,闻言撇撇嘴,不好意思,他治不好。
“哥哥你别为难小神医了。”吉桃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我自己的身体,我有数,你就答应我,我死后尸体任由小神医处置吧。”
“但是……但是这样……你找不回来怎么办?”
河川还记得小时候妹妹走丢了,自己找到她的时候,她哭的是那么的伤心和害怕。
自己胆小的妹妹,最怕的就是找不到家的方向。
他泣不成声,眼泪砸在两人双手交互的地方,散成透明的花朵。
“我们再试试好不好?吉桃,我们再试试。”
他接近卑微的哀求、语气里的痛苦……吉桃都感受到了,她伸手搂住哥哥的头颅同样悲痛欲绝,哭泣着说道。
“没关系!吉桃迷路了也不会害怕,因为有哥哥在啊!就像以前一样,哥哥一定会把吉桃带回家的,吉桃这次也会,乖乖的抓住哥哥的手,不会松开。”
钟苏寒看着这感人的相拥,内心无波无澜的让她觉得自己可怕,张开双手将站立在自己面前的小孩搂在怀中,意外的发现小孩长高了一些,头顶已经到她下巴了。
她忽然抱上来,阿肆不自在的动了动,没能挣脱掉这个人的怀抱也就随她去了,开口问道:“你这些天老是在这女的面前瞎晃,就是为了这个?”
“被发现了?”钟苏寒嘴角上扬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反正都要死,为什么不死的有点意义呢?”
这话,阿肆也曾说过,在他第一次亵渎生命后,面对师傅的质问,自己做出的回答。
“反正都要死,为什么不死的有点意义,有点价值?我只是让死亡变得有意义起来而已。”
他下意识的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师父的巴掌可真疼啊,疼的他现在还记得。
“钟苏寒,生命的意义并非是死亡,不管处于什么目的,生命都是不可亵渎的,死亡也是一样。”
阿肆转过身,踮起脚尖努力的去拥抱住她,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脖子,眼帘半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