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水来的时候,就看见阿肆一口接着一口吃鸡肉,钟苏寒在一旁仔细整理着白天记录下的病人档案。
“小神医,今天的饭菜可还满意?”
阿肆还记恨昨天他把钟苏寒惹不高兴了的事情,哼哼了两声说了句尚可后也不再愿说些什么,直接挥手下了逐客令。
固水只能无助的看向钟苏寒,钟苏寒对这个疼爱族人的少族长还是很有好感的,开口说道:“今日只是初步的了解一下,少主莫急。”
“是,麻烦小神医和钟苏寒姑娘了。”
固水走了,阿肆不满的看向钟苏寒,“你好像很喜欢这个叫固水的。”
“说不上喜欢,不讨厌罢了,怎么,我家小阿肆吃醋了?”
钟苏寒盘腿坐在地上,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另外一只手拿着资料,在她的目光之中,阿肆的脸颊逐步红了起来。
“我……你……别瞎说!我怎么可能会吃醋,你就是个吃白饭的!”阿肆气呼呼的在自己的嘴里塞着饭,满脑子都是要怎么弄死那个叫固水的,目光却不受控制的时不时飘向钟苏寒。
她露出来的皮肤上大大小小的伤疤,身为游医的他真的无法去忽视这些伤疤背后的凶险。
“钟苏寒,能不能跟我讲讲你的事情?我知道你的世界,但是我还不知道,你的事情。”
要告诉他么?
钟苏寒有些犹豫,她也是人,也需要倾诉对象,以往这个对象是暝秋,现在暝秋背叛了她,她可以把拐点当成这个对象吗?
她松开了手中的资料,张开了自己的双手,坏笑着说道:“阿肆要是愿意让我抱着说,我就告诉你。”
阿肆的脸颊又红了起来,纠结半响后,还是将自己喜欢吃的菜夹在了一些在碗里,然后扭扭捏捏的走到她的面前坐下,“你抱吧!”
拐点投怀送抱,救世主怎么能拒绝呢?直接将人抱了个满怀,清冷的异香让她整个人都十分的安心,“阿肆身上……”
“不许说我香!”阿肆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被烧开了,脸红的不行,浑身都在因为她的贴贴紧张的冒汗,“快点说!”
“我家的小阿肆想要知道什么?”钟苏寒将脑袋放在他的头顶,内心因为异香、因为他的体温而安稳、平静。
“先从……伤疤说起吧。”
钟苏寒抬起自己的胳膊,胳膊上至少五处狰狞的伤疤,身上的伤痕更是数不胜数,“阿肆说的是哪一道?”
“好好好,不逗你。”在小孩生气之前,她笑着将胳膊放下,重新将人搂的紧紧的,“我在另外一个世界是当兵的,兵这个词你知道吗?”
见小孩不知道,这是又科普了一下什么叫兵,什么叫打仗,以及战争。
阿肆很聪明,这个世界部落与部落之间偶尔也会有小规模的战争产生,他一听就知道了,示意钟苏寒继续往下说。
这一个晚上,钟苏寒说了很多,她跟阿肆说了她从小小的士兵,升为一营校尉的经历了多少的战役,多少的生死。
也说了对自己多加照顾的伍长梁进,自己没能保护好的娇柳儿,一心跟随自己的骆宽,为了自己而死的李云……最后是背叛了自己的暝秋。
伤痕累累的心,彻底摆在了阿肆这个游医面前。
从未预料到这人的过去是如此沉重的阿肆,端着饭碗再也吃不下一粒米,几次想要打断她的诉说,却都不忍心。
右手不断的摩搓着腰间的玉佩,眼帘半垂的想起了自己的师傅。
师父啊,到最后你也没告诉我,心上的伤,要如何治愈,我现在遇到了想要治疗的人了,我该如何是好?
外面的虫鸣还在继续,星空依旧璀璨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