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肆红着脸跑去小屋的屋檐下面搬了木头椅子跟矮凳过来,搀扶着她坐在椅子里面,脚架在矮凳上面,跪在地上以一种非常卑微的姿势查看她脚上的伤。
焦土的温度高,赤脚踩在上面不亚于踩在一块烧红的铁板上面,此时钟苏寒的脚底已经血肉模糊,散发着一股蛋白质烤焦的味道。
阿肆见了直皱眉,“你的伤口实在是太严重了,必须得敷草药等新肉长出来。”
“麻烦了。”
钟苏寒撑着脑袋看着他,无论是卞修明还是温钰白都是心高气傲的人,他们绝不会在自己面前如此的卑微,她还以为拐点都是像他们那样的。
忽然她想起自己还未将名字告诉他,于是在对方给自己处理脚底伤口的时候,开口说道:“我叫钟苏寒。”
“钟苏寒?”阿肆将草药舂烂,再敷在她的脚底上,“有些疼,你忍着些。”
再疼,疼的过小兔子的背叛吗?钟苏寒无声的笑了笑,心脏疼的滴血,脸上依旧是笑着,丝毫没有表露出来,甚至饶有趣味的问道:“你会医术?”
“我是游医。”阿肆用纱布将她的脚一圈圈的缠绕上,“你的脚伤的太厉害了,在长出新肉之前都不能碰地。”
钟苏寒应了一声好后,又开口问道:“游医是什么?”
“游医就是没有固定居所的大夫。”
“固定居所?”
阿肆看着她,觉得这人很奇怪,身上的衣服很奇怪,出现的地方也很奇怪,那边的焦土温度高的根本无法站立,除了天青也很少有巨兽会出现在那里。
现在问出的问题,就像是完全没有常识一样。
思索一番,他鼓起勇气问道:“你是什么人?”
阿肆的直白让钟苏寒一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由的又伸手去揉他的脑袋,“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你怕我是坏人吗?”
“不……不怕。”阿肆脸颊又红了起来,别扭的站起来躲避了她的抚摸,“你在这边好好休息,我去洗手。”
真是好懂。
钟苏寒靠在椅背上面,疲惫感袭来,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又死亡了一次,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早已疲惫不堪。
巨兽飞翔带起来的风吹动着挂在屋檐下面的陶瓷木质风铃,木头互相碰撞发出了啪嗒啪嗒的声音洗刷了脑子里一直挥散不去的杀伐之声。
阿肆站在屋檐下面,阴影将他的脸遮挡住,见人合眼睡去,金色的瞳孔里面的单纯善良消散的一干二净。
这女的来路不明,突然出现在那片焦土之上,按理自己不该去搭救,偏偏自己去了,并且救她的念头强烈到,压过了保全自身的本能。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腰间的玉佩,这玉佩是他师傅临死前给的,正面刻着慈善,反面刻着平安。
“师傅,我是不是应该将她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