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苏寒应下,又去了一趟窑子,将簪子给了娇柳儿,“上次你说簪子断了,我给你买了一根新的。”
当初那个怯懦的小姑娘已经长得亭亭玉立,姣好的面容和良好的身段,加上她会说话,这几年也是恩客不断,那些人送了她不知多少好东西。
但娇柳儿依旧觉得,钟苏寒递过来的簪子最好看。
她欢喜的接了过来,迫不及待的戴在了脑袋上,娇俏的问道:“好看吗,小军爷。”
“好看。”钟苏寒坐的位置还是第一次来时的角落,看着台子上咿咿呀呀的戏,一时间觉得物是人非,“你守着我,我睡一会儿。”
“好,我守着小军爷。”
这三年里,她每次过来都是这样,靠着墙壁睡。
娇柳儿也很喜欢这样的相处模式,觉得他和以前一样,并未有所不同,可有些时候又有些落寞,是她不够好看?是她不够身娇体软?为什么每次都是让她守着睡觉,而非陪着睡?
钟苏寒又梦见梁进了,梁进一只手拿着武器,另外一只手拿着糖葫芦,还不等他将糖葫芦递过来,他就被斩马刀斩成了两半。
她满头是汗的惊醒过来,忽然一只手递了过来,下意识的抓住了那只手,将袭击过来的敌人压在身下,另外一只手掐住脖子,随时用力葬送了对方的性命。
视线逐渐清晰,发现是娇柳儿,她连忙松开了自己的手,起身不再压着她,“抱歉。”
娇柳儿一点都不怕这样的钟苏寒,哪怕她刚刚杀气满脸,依旧将拿着香帕的手递过去,给她擦额头上的汗珠子,温柔的说道:“小军爷做噩梦了?”
“梦见伍长了。”钟苏寒缓神,戏台子上还在唱着那出戏,可见她并未睡多久,起身准备离开,“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小军爷。”娇柳儿拽住了她的胳膊,半倚在地上巧笑如烟,“小军爷下次来的时候,可以给我带个糖人兔子吗?我听其他人说,那糖人兔子可漂亮了。”
她的这个要求,让钟苏寒想起了梁进留给她的糖葫芦,事后她确实在枕头底下找到了一串糖葫芦,那糖葫芦颗颗饱满、色泽诱人。
明明是她随口的谎言,对方却记在了心上。
暝秋不满这女的拽着钟苏寒许久,真想要一口咬上去呢,就听钟苏寒应下了,这女的眼睛瞬间瓦亮,像是得了蜜糖的孩子一般,多少有些醋意。
“暝秋,伍长留给我的糖葫芦,我最后吃了吗?”
醋意,瞬间消散。
暝秋耷拉下了脑袋,连带着兔子耳朵都耷拉了下来,将脑袋往她怀里埋了埋,“没吃,一直放到了发霉,你也没舍得吃了。”
“是吗?”钟苏寒呢喃一声,“我还以为我吃了,所以才一直记得那糖葫芦,非常的酸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