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提起丧尸入侵基地的时候,卞修明眼中全是滔天的恨意,那清冷的眸子里面燃着要将丧尸全都烧尽的火焰。
见他如此,钟苏寒也不慌张,淡定的将他抵在脖子上的针管稍稍推远了一些。
她的动作很有技巧,抬手缓慢的足以让对方阻止自己的动作,推动的力道也非常的轻柔,只要感受到一点阻力就会停止动作。
手部下垂后钟苏寒捻了捻手指,暗中感叹二十多的小伙子火气到底是旺盛的,指尖贴合在手腕上时,那温度像是要把她融了似的。
“首先,我个人对卞博士的遭遇十分的同情,基地内一定有很多你的家人朋友吧,我在末日也失去了很多的朋友,其中不乏为了保护牺牲的。”
她眼帘半垂,恰到好处的叹息,像是在惋惜又像是在懊悔,不顾对方针头的威胁微微垂首,更是让她看起来有些可怜兮兮。
卞修明喉头滚动,有种对方正在将自己最软弱的一面展示给自己看的感觉,原本坚硬的心也因为这个而柔软了一些。
只见钟苏寒将自己的带有荷花洲基地标志的羽绒服拉开,又将里面的毛线衣、保暖内衣撩起,露出了胳膊和胸口。
少女雪白的胸口上横着一个狰狞且有孩童拳头大小的疤痕。
小黑兔子挡住了大部分的肌肤,所以卞修明也没挪开视线,就这么愣愣的看着这道疤。
“你说的那个丧尸应当是我的阿姐钟苏寒,实不相瞒,就在几个月前我们刚刚相遇,那时如果不是暝秋就是我的兔子,还有韩霜简他们几个,我已经死了,这个伤疤就是她给我留下来的。”
钟苏寒抬起头,苦笑一下。
“请原谅我还以阿姐称呼她,我没有父母,是阿姐一手把我养大,她被感染也是为了保护那个时候还没觉醒能力的我。”
她的脸上写满了悲伤,特别是眼睛里,那浓郁的、化不开的难受更是让人戳心窝子的难受。
她还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
若是没有这狗屁的末日,她现在应该在校园里面苦恼塞满了情书的抽屉,男生们的爱慕和女生的艳羡。
卞修明说不清楚自己心中的情绪是怎么样的,他沉默的将针筒收了回来放回大衣口袋里面,转过身,声音轻柔又低沉:“穿上吧。”
钟苏寒知道对方已经完全对自己放下了警惕心,嘴角微微勾动,心想:卞博士还真是心软好骗,我说什么都信,还是说这个年纪的小伙子都对少女的悲伤毫无抵抗力?
关于这点,瞑秋恨不得捂脸,它真的很不想承认,它的主人现在过于诡计多端,将卞修明拿捏的死死的。
穿好衣服后,钟苏寒特意揉了揉眼睛,用力之大直接把眼圈给揉红了,不过这也是她想要的效果。
“卞博士的疑惑解决了,那我们聊聊怎么上去吧。”
她的语气平淡,像是恢复到了平常时候一样。
卞修明忽然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像是抚摸什么小动物一样。
“钟队长这些年,辛苦了。”
这没由来的安慰让钟苏寒愣住了,不知为何鼻子竟然真的有些酸楚,好在对方也只是安慰了一句就再也没其他的话语,让她还不至于当着他的面哭出来。
瞑秋对钟苏寒的情绪一向十分敏感,心中的不高兴就像是醋坛子被打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