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冰凝,自人界飞升,而后被迫于天外天修行四千余年,今日方才有所小成离开了天外天,却不想误入了此处,扰了润玉仙休息。”
“人界飞升?天外天?”不怪润玉怀疑,实在是很久都不曾听说过有凡人得道成仙的事迹了,而且天外天又是何处?润玉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眼前之人,一身红裙如火似血,面容绝色,面色坦荡,额间的红莲火焰印记妖媚而又清冷。
“不错,不知润玉仙可知花神逝世后花界实施了十年落英令一事。”冰凝并不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
“略有耳闻。”润玉虽然不明白冰凝为何提及数千年前的旧事,但还是如实回答,毕竟方面花神之事闹得挺大,多年来都在人们的茶余饭后谈及,自己想不知道也难。
“天界十年,人间足足三千六百多年,我乃人间最后一朵红莲,依靠人们的祈愿信仰得以化形,并以此抵抗落英令之力,这才保住了人类不至于灭族,植物不至于灭绝。”冰凝此话一出口成功的让润玉变了脸,显然他已经意识到了这短短一句话里包含了什么。
“花界落英令竟然还波及了凡间!”润玉不敢想象凡间当时是如何的一番景象,“仙子大义!润玉敬佩,敢问仙子于何时化形?”
冰凝回道:“花神逝世一月后。”
润玉算了算,那也就是说眼前之人初初化形便仅凭一己之力对抗天地法则,护卫了整个凡界足足三千六百多年,难怪能破格飞升成仙。
“仙子功德无量。”润玉再次拱手,对于自己方才竟然还心存怀疑的行为倍感惭愧。
“润玉仙有所不知,我本打算在飞升的第一时间便到花界问个究竟讨回公道,奈何渡劫之时被天雷劈到了天外天,这一受困便是四千多年,如今人界早已沧海桑田,此事只怕再难有所定论了。”如今人界万万年已过,只要花界不承认,便没人能证明当年的落英令是否殃及了人界。“许是天意如此,我竟无力改变。”
“冰凝仙子放心,此事润玉必然会如实告知父帝,父帝一定会彻查此事。”没有黑化的润玉实在是又善良又有责任心。
“父帝?”冰凝疑惑的看着润玉,他这是准备坦白身份?可是他一向都是谨慎小心之人,怎么就敢对初次见面的自己表明身份呢?就不怕自己是骗他的?或者是天后派来陷害他的?
“润玉无意隐瞒,润玉身为父帝长子,虽只是司夜之神,但也省得如此大事不得隐瞒,自应上报天帝为人界做主才是。”前期的润玉当真是人如其名。
“冰凝不知竟是夜神大殿,实在失礼。”冰凝当然知道润玉是谁,可以她的身份来说是不该知道的。
“无妨,左右不过一个布星挂夜的闲人而已,润玉性格孤僻冷淡,也仅此作用罢了。”润玉不在意的自嘲着。
“润玉仙不可妄自菲薄!”冰凝又叫回了之前的称呼,“布星挂夜在天界来说或许无关紧要,可在凡界却是至关重要的。”
“怎么说?”润玉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认为自己的职责至关重要。
“首先,星辰在凡界的夜空中有指引方向的用途,人们凭借星辰的位置和不同的亮度区分四方,若是没有润玉仙不辞辛劳夜夜布星,只怕人类就会迷失在黑暗的夜色之中;其次,人类对神秘的星空充满了希望和梦想,对于他们来说,每每仰望夜空时,只要能看见满天的星辰,便能拥有无限的希望和信心,即使遥不可及。再则,星辰承载了人类对于神仙的想象,无数神话故事皆来自星辰衍化,极大的扩充了人类的精神文明世界,人类更是为研究星辰的奥秘而产生了占卜推演一职,极大的推动了整个人类的进步与发展。”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冰凝有些气喘了,缓了一口气继续道:“是以,润玉仙的职责深远而重大,切不该自惭形秽。”
“冰凝仙子一番推衍,委实让润玉茅塞顿开,豁然开朗,润玉受教了,日后必然勤勉当值,不负人间。”润玉郑重的拱手,他很感激冰凝让他知道了自己每天所做之事并非毫无意义,在人界有着千千万万如同冰凝一般的人在每日都希望看到自己布星挂夜。
“润玉仙想开就好,莫要听信旁人闲言,做人难,做仙难,但做自己最难。”冰凝定定的看着润玉星辰一般的眸子,此时的润玉前尘未忆,尚不知身世,可怜他一尾九天应龙却是庶长子,在这九重天上谨小慎微,不争不抢,即便如此仍旧被天后荼姚视为眼中钉,处处打压排挤,后期若非爱上锦觅求而不得误入歧途,定然是个称职的天帝。“我希望润玉只做自己。”
我希望润玉只做自己!短短几个字直直的砸进了润玉心底,如一簇火焰燃烧起了希望之光。“多谢冰凝仙子开导,润玉必定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