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祝九,竟还有人前来救他,这是陆关没有料到的。
除了四河镇的村民,他想破脑袋也记不得,自己还认识什么人。
况且,就算是四河镇的村民,他们也不过是個普通人,哪里有胆子,哪里有实力来救自己呢。
陆关没有多想,他骑着祝九一路奔逃,途径午门,发现杨伯还在那里坐着,行将就木,褶皱的脸庞,此刻在阳光下,如树皮一样。
陆关犹豫了下,然后跳下来。
杨伯听到动静,后知后觉,缓缓抬起头,眼睛浑浊,早就湿润了大片,他颤巍巍起来,“阿……阿关,我把小兰弄丢了……”
这话如一根长矛扎进陆关心里,让他一阵抽痛,他看着杨伯,嘴边宽慰话还未说出。
彭…!
“……杨伯!”
杨伯猛然俯冲,一头撞在旁边的石墙上,一声闷响,鲜血染红了半边墙,如水墨一般绽开,杨伯软软栽倒在墙角,没了生息。
陆关看着这一幕,眼眶陡然红了起来,他想哭,愧疚无比,要是他早点来就好了,小兰也许就不会被欺负,杨伯也不会死……
他好无力。
“关爷……”
祝九虽然不是人,但他也有爹娘,有长辈,杨伯死了,他也有点淡淡的忧伤,看着陆关难过,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我没事。”
陆关揉了揉眼睛,擦开眼泪,抱起杨伯尸身,望着天边道:“落叶归根,我得回一趟四河镇。”
“关爷,我陪你去!”
……
四河镇。
杨三虎家门外来了一队人,带头的是四河镇混混头子李中举,他身后还跟着六個人,都是当地的地痞流氓。
在街坊领居的指指点点下,李中举一脚踹开木门,然后歪着脖子,指着周围道:“都给我夹住嘴,谁在碎嘴子我就揍谁!”
街坊门惧于淫威,怕引火上身,都不敢再多嘴。
院子里,只有杨三虎和老父亲在家,后者看到这些人又来了,佝偻着身子,陪笑道:“中举啊,不是说了吗,娃儿前些日子订了婚,已经嫁到灵台县去了。”
“嫁人?嫁个屁!”
李中举叫嚣道:“毓秀才十四岁,我上个月还见过她,你在这儿扯什么扯啊,赶紧的,带毓秀过来。”
半個月前,镇上来了一個道士,自称是九天玄元道人,懂法术,会炼丹,一番自卖,得到了镇长的赏识。
镇长是個好人,可他的儿子却是個纨绔子弟,不学无术,下流好色,而今不过弱冠之年,就已经形容枯槁,体弱多病,常年都在床上躺着。
这样一来可把镇长急坏了,他老来得子,就这么一個独苗,断了后可怎么办啊……
这不,九天玄元道人应时而生,仅凭一枚丹药,就轻而易举就得到了镇长父子的青睐。
自此,这四河镇的天空仿佛遮上了一层阴纱。
“我敬称你一声杨老伯,快把毓秀交出来,仙师看中毓秀,这是她的福气,我就纳了闷,这天大的好事,怎么就落实不下去呢!”
不待老爹开口,杨三虎率先就横眉怒道:“还天大的好事,你怎么不把你妹妹交上去呢!”
“哎……杨叔,仙师说了,只有十四岁的女儿家才有这份仙缘,我妹倒想去,可她都十六了,想去也去不成啊!”
“是你妹想去吗!”
杨三虎怒喝了声,“连自己妹妹都不放过,你还是个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