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沧往前一步,接住了这个妇人,妇人手中的女童也露出了个小脸,只见这脸已然发紫,双眼紧闭,往生了一般。
妇女无暇道谢,紧紧护住怀里的孩子,往村里走去。
村民见有外人来,互相使了个眼色,也就散了。留下个村里管事的,过来搭话:“你们有什么事吗?”
楚沧一拜道:“我们途经此地,想寻个住处,不知方便不?”
那人为难道:“村里近日不太平,实在不方便留你们,往前三十里路,有个村子,你们去那里吧。”
楚沧赶忙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来,道:“我们与人相约此地,实在不能远行,这个您收着,随便给我们个茅草屋住就行。”
这人见状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楚沧,便也没再推脱,脸变得极快,只见他将银子往腰带上擦一擦,收了起来,“跟我来吧。”
三人跟着进了村,回首望去,地上那男子艰难起身,一瘸一拐地也进了村。
领路这人介绍自己是村长的儿子,叫大壮。村长老了,他就是世袭的下一任。
大壮将三人安排进一处房屋之后,又送来了些吃食,也许是看在那一锭银子的面子上,过了半晌又送来一壶酒。
酒壶上刻有“千岁春”三字。
这酒是楚沧的老熟人,近些年都城权贵最喜此酒,烟花柳巷也跟风追捧,听说这酒喝了能延年益寿,口口相传之间愈发夸张,甚至有人言:多喝一杯,长一年。
拔了酒塞子,海灌几口,楚沧这眉头可就皱了起来,“这味不对啊!”
长卿倒是不以为然,“恐怕是从长宁买来的酒瓶子,内里灌了自家酿的,来客人充面子。”
“道长也不是不通人情。”楚沧还记得他昨晚的话。
“话本子里看的,我修行比较刻苦,什么书都看些。”
两人正说着话,青奴站起身凑近门边,“你们听,是不是又闹起来了。”
楚沧将酒瓶子一放,寻了个安逸地方躺上去,“我不管这闲事。”
长卿起身来到青奴旁边道:“姑娘可是想帮上一帮。”
青奴道:“我倒也是个不想管闲事的,只不过有人算我流年不利,最好多积累些造化。”
长卿淡眉凤眼盈盈一簇,对青奴说:“相识一场,我替姑娘去看看,若是办得了,这功德让神仙册子算姑娘头上也好。”
青奴伸手帮长卿抬帘子,长卿弯腰出了门,帘子放下时,楚沧在里面左右翻腾,好像怎么也找不到个睡得安稳的姿势。
屋外早已经散开的人群,这会儿又聚在一起,只不过这次大家看起来冷静了许多,除了那个抱孩子的妇人依旧哭哭啼啼、骂骂咧咧,其他人都忙着手里的事。
负责挖坑的已经累得大汗淋漓,负责绑人的手上动作也是娴熟。
而那个被绑的,还是被打倒在地的男子。眼见他刚刚被打的浑身是血,还没来得及擦干净,现在又惊恐万分地在挣扎。
“贫道有句话不知当讲……”长卿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大壮呵斥道:“讲什么都没用,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
青奴看了看那个妇人,道:“孩子病成这样,不先看郎中,埋了他有什么用?”
妇人闻言大惊:“他答应我们的!杀了他,就放了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