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外城城墙可以抵近,能够骗开角楼上的楼门再好不过,那样一来,拿下角楼进而打开城门便易如翻掌了。
实在不行就直接从下面发动强攻,先用多门火炮在近距离轰击城门,里面只要不用石头堵死,那就极有希望破门而入。
“快!快!上……”
一营的把总与几个什长低声招呼着手下的士卒,准备在夜色的掩护下对百米之外的角楼进行偷袭。
在先进内城者赏银千两的刺激下,一群鬼迷心窍之徒全然不顾叛乱的罪名,反而是一个个都手握钢刀,劺足了干劲儿,准备将对面的勇卫营杀个措手不及。
“喂~!你们怎么熄火了?”
角楼上的勇卫营士兵见到对面外城那边忽然熄灭了火把,旋即扯着脖子向其喊话,由于两边相距并不算远,只要高声呼喊,内容基本都能听到,的确是通讯基本靠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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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风刮灭啦!”
引起了对方的觉察,这边的把总赶忙让人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搪赛过去,要是依旧点火的话,亮光会把人影照出轮廓,被对方发现的话,那便失去了抵近偷袭的机会。
得到了答复,对方应该是相信这个说辞了,而且向对面喊话的人也是原来的那个士卒,两边对彼此的声音都很熟悉,所以角楼上的勇卫营士兵并未因此而警惕起来。
火把照亮的距离顶多二十米,不搞出太大声响的话,在进入这个可视距离之前,对于麻痹大意的敌人发现己方行动的几率并不算太大。
角楼虽然朝向内城,但城楼上士兵巡查的注意力更多是面向城外方向,没有几个人会相信常年驻扎于此地的京营会在这个时候向自己发动致命一击。
不过奉太子谕令,凡城楼必须加强戒备,每刻钟巡逻一次,如若火把熄灭,必须立即调查原委,每座城楼必须配备烟花以作为发现敌袭时的预警手段。
在城墙上,内城与外城连同的所有楼门必须关闭,没有黄得功的命令,各部均不得擅自打开,违令者须被严惩。
“甚么人!”
一个尿急的勇卫营士兵走到角落里,见到周围无人,便胆大妄为的骑在女墙上,一只脚踩着垛口,悠哉游哉地往下“放水”。
忽然看见远处还好像有一大坨黑影好像正在向自己这边逼近,还依稀能够听见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和断断续续的吆喝声。
这个士兵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努力挤了挤眼睛,瞪大了再看过去,定睛观瞧了近十秒钟,才终于确定那不是什么宅院的影子,而是真真切切的一大群活人。
“放箭!射死他!”
听到被对方发现,城墙上的把总急忙吆喝身旁的弓箭手突施冷箭,其实是误会了,他们并没有被发现,而是歪打正着的误会了,对方是在往城下看。
领命的弓箭手随即对女墙附近进行压制性施射,十余只箭矢如条条黑蛇飞速蹿向对面,虽然大部分都无法击中目标,却可以为己方拔刀兵赢得近战的机会。
“是谁?呃……”
一个朝城墙方向往去的勇卫营士兵听到“放箭”的喊声本能的发问,结果刚探头了望,脖子就中了一箭,瞬间殒命。
“敌袭!快放烟花!是敌袭!”
同伴就这样突遭横祸,尸体兀自倒在自己身边,手抚着脖子上中箭的部位,尖锐的箭矢横亘在上面,同伴的眼睛都还没有闭上,情况再明朗不过了,另一个士兵见状急忙高声呼喊。
“啊……”
闻讯赶来的伙伴有的还想向事发的方向去一看究竟,下场也没比已经咽气的家伙好到哪去,不过被射中了肩膀,运气不错,算是捡了条命,可还是痛得惨叫连连。
“该死的!疼死老子了!”
这名士兵顺势坐在女墙后面,一边打算拔出冷箭,一边破口大骂,一晚上啥也没干,就偏偏中了一箭。
“是京营的人!他们偷袭咱们!”
终于有人瞥眼见到了对方的装备和武器,基本可以确定就是这帮平素跟自己盘谈的狗东西,没想到今儿个竟然敢公然叛乱。
“嗖~!碰……”
一道红色的光束冲上十几米高的夜空,在黑色的苍穹中瞬间爆开一朵璀璨夺目的烟花,这就意味着内城城楼已经遭到敌人的攻击。
“当~!当~!当~!当~!敌袭……”
如果有人开小差看不见烟花的话,那么一定能听见刺耳的敲锣声伴随着鸭子一样的呼喊声,在寂静的夜里很容易就能传步开外的地方。
“入你老木!反了你们了!快给老子装填火炮和鸟铳,轰死这帮龟()
孙!所有人各就各位,临阵脱逃者,定斩不饶!”
角楼上的勇卫营把总见到不过眨眼的工夫便几乎折了两个兄弟,还是被京营这帮孙子给偷袭的,立刻变得暴怒起来,一把拔出佩刀,指挥手下准备御敌。
***屡次入关劫掠,这帮狗东西吓得屁滚尿流,战意全无,哪还有禁军的样子。
如今偷袭己方却来劲了,今晚不把你们的屎给你们打出来,你们就不知道死字该怎么写!
不用把总调动,他手下的士卒们便已经是怒火中烧,被自己人偷袭,换成谁都无法接受。
尤其是京营的大爷们平时还就会吃喝玩乐,南下剿寇这种事都得由勇卫营来完成。
今晚竟然胆敢主动发动偷袭,作为天子劲旅,决计轻饶不了这群吃里扒外的混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