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迈步入森林,施乌放下背包,拿出香烛。这香烛其实并无秽力,它包含的是其他秽怪的味道,这味道使人趋避,如羚羊斑马嗅见了狮子的气味,感觉它们便在身旁,准备袭击。
望见这森林便行动奇怪的这时终于有了作为,它摁住施乌的手,向他询问。
他们真的要进去吗?
施乌点头,应道:“我们要进去,这片森林是我们的必经之路,我们要寻找的东西就在这片森林以后的群山之中。不过嘛,这以后我们就不好寻找了。我只能确定它的大概位置,之后只能靠我们的眼力了。”
秽子希望的回答不是这个,施乌能从它的表情得知。于是施乌继续说道:“怎么了,你以前来过这里?这里有什么生物?”
秽子自然不可能来过此地,自它的居住地来到此地须横跨那天中巨嘴的食地,现在的施乌小队也不能在它于自己的食地时穿越,何况它与它的母亲。
使它畏惧的是自己的本能,如知晓自己将于黄昏时候被处死的囚犯,不敢查看时间的变化。它的直觉告知自己前方危险,风中携带的些微气味已预警了那秽怪的存在、揭示了那些被它捕食秽怪的下场。不过这似乎不是气味,更接近于直觉之类的感官,可它无法察知这器官。
它想退却,却想到上一次自己畏惧之时施乌的表现,现在想来,他应当没有拔剑,可是它就是害怕施乌,害怕他会杀了它,假若施乌当真能放它离开,它又能何去何从?回到那片聚居地?还是走回石原,在那捕食流浪?
它感觉身躯的健硕,感觉自己的理智,有些事物或许还是不曾感受的为妙,以前它绝不曾与这帮人一处,不曾体会半分礼仪,这些人的行为虽怪异,进食之时竟然不大快朵颐,行走之时以布裹身,然而它渐渐也适应他们的生活,适应经火熏碳烤的食物,它的身体也在充足的进食中逐渐强健。
虽说他们的食物中并未包含秽,但秽子依旧满足,它也感觉身体如大口呼吸一般吞入游离于外的秽。
秽子传达自己的实意,向在场的众人。这森林中隐藏着某物,它的直觉告诉自己不能进去。
施乌笑一笑,道:“哪里都有秽怪,连我们队里也有你,说不定之后我们有几个人也会发疯,变成秽怪,走吧。秽子,你专注感应一下,看看是否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走入森林,一切如平常。
仍是那在阳界常见的树木,枝叶繁茂,如芭蕉树一般难分茎叶,若松树一般枝片如锥。他们行走在其中,眼中不见异样,秽的感应却发觉变化。这里的秽的浓度太高,似乎被某物封锁,全数锁在这片森林。林中不乏生物,飞虫走兽应有尽有,嘈杂得生机盎然,但施乌却找不到任何中大体型的生物。
施乌放眼四周,任凭剑客带队。这里的灌木并未存在折断的痕迹,一切完好如初,任凭植物狂野生长。
一株藤蔓搭上施乌的肩膀,施乌不待它有所作为,折身将它拔出树的密丛,随着几声树枝折断的声响,这物落下地来。
这是秽怪,无有五指,三肢如触手一般,颜色碧绿,它无有首级,一张嘴藏在腹中,施乌仔细看看,难知这是嘴还是口器;它的双目位于脖项之中,如蜻蜓似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