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当真有尾巴将施乌的腰圈住,施乌恍然大悟。这里确是幻境,他已被控制了,定是有人趁众人逃避流沙,意志空虚之时将幻觉投入他们的脑海,秽力强者自然能挣脱,而他这种秽力微微而能力奇怪者当然会被限制,困在此中,甚至于死。这样的做法,能消灭多少他们的战力,限制多少配合和发挥?
施乌抱住陆扫晴的脑袋,将二人的额头贴合,陆扫晴并不反抗,任他施为。
“陆扫晴,我是施乌,对吧?”
“对啊。”
“那请相信我,听我说,看我的眼睛,”施乌看向陆扫晴的眼睛,这是他忽然看见陆扫晴的蛇瞳了,一双捕食者的利眼,却混荡了温柔的笑意,与那妖媚的眼形相形益彰,竟然使施乌一时心猿意马,不过他反应过来,这是陆扫晴的想法,她并未将真实世界的混战放在心中,满心满意都是自己,“保持注意,不要分心。”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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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施乌,你是陆扫晴。听,听见我的心跳了吗,”随自己的语言,施乌亦听见了陆扫晴的心跳......不,不是“听”,他感受到了,他便在陆扫晴的体内,回忆似潮水将他淹没,又如那与夜塔分庭抗礼的湖的湖水,自他周身流过而并不沾染于身,他只感觉到不能言明的事实,他的过去全数记载在陆扫晴的脑中。施乌定住心神,“你与我同在,同在一片日月,同在一双眼中,你看见了吗,我的眼睛,你的倒影就在其中,你的眼亦有我......听见了吗,我的心跳,我的心跳正与你的心跳贴合。”
又是一片混沌的幻想,也许是过去一年曾发生的事实,施乌与陆扫晴缠绵。施乌将专注保持,于是陆扫晴也便专心,不再沉溺于与施乌接触的联想中。施乌渐听不见心跳,他仿佛又是独身一人,却能感受陆扫晴与他同在,他并非独自一人,他永远不是独自一人。
施乌放眼四周,他仍在“过去”,他仍看见那倒伏不起的施乌,一切并不变化,他却似乎又看见黄沙吞没的城市,众多人类更显神通,在被沙半淹的城市中搏杀,各显神通。血腥味灌入他的鼻腔,却似风中的一缕味道,无关紧要。
所有的搏杀无关紧要,所有的生死亦是无关紧要,生存、死亡、捕食、冲突、发展......一切的一切,不过是生物的自寻烦恼。
施乌眨眨眼,回到这不明星体照映的倒像都市,他迈出步子,寻找陆扫晴出现的场所。笑容显现在他的面上,陆扫晴的笑容与他同在。他寻觅着,躲开寻找过去施乌的来自过去的余归宁与桃酥,他寻找着,找到了陆扫晴。
“施乌?”这无角与尾的陆扫晴歪歪脑袋,眨眨眼,“还有我?”
“我不是你的施乌,”施乌道,“你的施乌准备到了,你出去找他吧,不远的。”
这位陆扫晴却并不如此认为,道:“不,不,从头到尾只有你,只有你一个施乌,你的神智、你的身体、你的记忆......不对,我是假的,真的我在你那里!”
施乌并不在乎这位陆扫晴的想法,他合眼感受夜塔的存在,感受到的却并非任何神秘而不可体味的力量,他只感觉到自己已与陆扫晴深吻。于是他明白,这幻境只是幻境,破解之法再出现,施乌抬头望向那投映文字的不明星辰。
幻觉之境随之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