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这些纸张化作引火之物、覆灭在火灾水灾中、腐烂在泥土之下。一百年以前的文化、科技便如此断代。
这些文字正是间于图像与汉字的文字正是安定以后的新造,那些方正的文字留存在记忆中,却又模糊于手掌,往昔的记忆重现,所回忆的永远只是与人相关,难寻知识。
更何况天地骤变以后存活的人类多死在对外的探索中,所有人类几乎已迭代,他们几乎全然失去了知识。谬异虽是旧世界的人类,但种种缘故使得他不能参与此事,待他终于有机会,却发现这新造的文字已有了承载信息、传递信息的能力,推向了城邦。
于是这可悲的旧世界科技便与文字一同消亡。
闲话少叙,施乌自然亦能拼读这些文字。此前所言,这文字诞生于天地二度变化,即施()
乌认为的谬异入塔以后的事实。
这些能在那险恶世界存活的自然并不愚钝,只是眼界限制了他们的见识,扭曲了他们对现象的认知。
从那对末日的认定中抽丝剥缕,事实渐渐显露了一部分。大地于此时开裂,裂缝或跨步可越,或远眺不能见边际,被他们驱逐入地底的怪物再度显露地表,无目的的逃亡。
人类一如往常,对灾祸的来临麻木,直至身临火山喷发、洪水倒流。他们躲入山体中,一日一日祈求救主的到来,所面临的却只是食物、饮水一日一日的减缩,居所的污秽。
记载到此结束,能从中找出他们的心智一日比一日低落,理智亦随之消散。
也许他们这一支已灭亡在被遗忘的天灾中。
施乌回味这回忆,却忽然觉知不对,不明星体的光芒将这些文字显现在毫无关联的建筑、道路上,那它是何身份,有何目的,这些内容又为何记载在它的月华之中?
施乌举目望星辰,却猛然低头,在那自己全然理解通透那似月的星星以前全然将它归入不可理解中。
虽无冷汗,但施乌亦是后悔连连,他不能望向星星,上一次遥望那已死之物,几乎使他身心破碎,这一次他还敢抬头?
施乌继续行走,在这过去中寻找自己。他回味自己强行击集中注意的内容,其中皆是陆扫晴的一颦一笑,她羞红的微笑、睡前悄声、娇小柔和的拥抱。
这并不奇怪,施乌早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开陆扫晴,她的习惯早已融入施乌的生活……其实回想起来,施乌的生活并未改变太多,他们仿佛两块契合的拼图,自始自终便等候对方的加入。
现在想来,那时自己想摆脱陆扫晴的想法真是愚不可及,他无法逃出陆扫晴的蛇瞳,正如人虽能暂时离开自己的影子,但终有一日,他会再进过日光照映的区域,影子便再度显现。
也许这描述并不贴切,施乌想道,影子并未离开过人,只是居身无光之地时,人便寻不到它的踪迹。
施乌终结自己的想法,他找到当日的自己了那个被秽缠绕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