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并非预兆,而是施乌见到异象以后的感慨。
异象并非这个抱剑坐火的长发怪人,异象来自一览无余的草原。并无突然的异象,仅是地底忽然轰鸣,仿佛有一列车呼啸而过,震感可察。
那抱剑的长发男人站起来,将剑抖一抖。此前他似蹲似坐,身形皆被衣袍遮掩,看不出是身材是衣物鼓胀,这时他站起来,才发见施乌堪堪及他下颌,怀抱中的剑亦将近一米六。
这人于震动声中凝视一块并不起眼的草地,浑然不觉声音自四面八方而来,只见他将剑鞘取下递给施乌防身,眼神仍不离那块草坪。施乌借过那剑鞘才发觉它相当的重,几乎可以作木棒敲人,难怪这人会将剑鞘给他。
于思索剑鞘途中,那人动手了。施乌视线似乎被牵引一般,瞬时凝聚在他的动作中。声音还未变化,并不见周围噪声有何变化,那人却已前挪半步,将巨剑高举,他发力得极为缓慢,却又富有力量感,施乌似乎感觉自己的幻惑之眼再归来,又看见肉眼绝不可见之物于他缓慢的举剑挥剑中聚向剑刃。
一巨物自他凝视之处破土而出,正巧撞向他引而向下的巨剑,这时才发见他那前挪半步正是为此,他正巧挪移到这巨物的侧面,而剑却能借它前冲之劲破开它的身体。
只要他能有这力量支持他破开这巨物的身体。
他自然有,不然他也不会独身一人在这广阔之夜点起孤零零的篝火,他不单有,还要以巨力再将剑前切。就在这仿佛列车冲锋的巨物破袭与他的劈击中,那巨物在自己的攻击中分作两半,不过它并未立即死去,可见它身中不断运作的器官,多数以微微的呼吸似的张合为特征。
那人将剑上的血甩向荒夜,从施乌手中拿回剑鞘,又将那巨物的尸体踢远。
他再坐下,向施乌问道:“你不是这里的人?”
“何以见得?”
“你这样没有能力的人不会来这里这块草原。”
那人将怀中取出的粉末抛向火焰,火焰登时爆燃,随即呈现焰色缠绕的红粉之光,他说道:“我这一类人有些传统,凡是夜晚,我们都会说起一些故事,可以当真,可以作假。”
这莫非是秽相干?这“故事”的描述与对秽的认知十分相像,可是......秽确是远离了此地,施乌当即专注心神。
“我以往和现在一样,在这种地方游荡,寻找这些怪物的巢穴,查看它们的变化。这里有许多我可以抗衡的怪物,也有许多我不能直面的东西,这里看似安静,毫无生机,实际有许多的生物都隐藏在地底,还有更多在以肉眼不可见之处。
“有人向我预言,和我打赌。他也和你一样从这种地方忽然出现,但却不像你一样无力,我觉得他是新出现的怪物,模仿得极像人类,这种东西混入了城邦,死伤将是不可计量。我并不能完全的攻击他,剑穿过了他的身体,有血肉的实感,却没有对他造成伤害。他并不恼怒,反而和我立下赌约,我输了,应约前往一个地方。
“那地方是一座塔,许多人都曾见过它,它曾是圣地,不过现在,它已经被封锁了,它已经被这种东西,”他看向那怪物,“包围了,我们没能夺回塔,普渡也不必我们夺回塔,毕竟我们人力不多,能有战斗力的更是稀少。”
“他说,也许路上的所见所闻会改变我的想法,我也许会知道这一切的起源,我也许会有一个明确的目标,不会像那时候一样浑浑噩噩。我还会遇上三个人,他们也会和我一并前往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