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克斯的行为,让那个汉子惊得一下就住了嘴。
直到对方都走出一段距离了才反应过来,可这时候再想出声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唯恐引起敌人的注意,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埃克斯离敌人越来越近。
跟他一起的那个同伴本来还想劝劝,但也被埃克斯的行为惊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不去管后面这些人到底有什么想法,此刻只见埃克斯一手牵着缰绳,让小母骡走在他右侧,正好将长弓挡在了身后。
而他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掌心已经倒扣着一把匕首。
这把武器还是临行前“刀疤”女大佬送给他的。
没错,正是刚见面时,佐安娜腰间插着的那把做工精致,尾端还镶着一些细碎宝石的那柄匕首。
埃克斯也不是那种矫情的人,心想去截杀任务时可能用得上,所以当时也就收下了这个女大佬所谓的“定情信物”。
三个敌对帮派的成员,见到迎面走来的少年,手上还牵着一头体格壮硕,长得跟马一样的奇怪骡子,顿时对这一双组合感到有些诧异。
当先走着的一名帮派成员,回过头看了眼跟在后面的两个同伴,见他们跟自己想得一样,也觉得这一对组合看起来挺搞笑的,随即嘿嘿的低声笑了几下。
笑是会传染的,所以自然而然的,后面的两个同伴也跟着笑了起来。
可突然,他们的笑声戛然而止。
最先停住笑的,是当先转过头来的那个帮派成员,因为他先是感觉到胸口一麻,紧接着又听见了一声极为奇怪的声响。
说它奇怪,是因为这声音好像是从自己脑袋里发出的,而更为奇怪的是,自己就竟然无法判断这是什么声音,并且为什么会从自己脑袋里发出。
因为一切发生得都太快了,快到他只能感到大脑空白一片,紧接着眼前就瞬间陷入黑暗了之中。
同样停住的后面二人,脸上还保持的笑容,但却异常的僵硬,并且其中还带着一丝还未来得及爆发开的恐惧。
因为他们眼里看见的是,一个从鼻梁位置穿出了个箭头的脑袋,带动着混合了不明液体的血液喷涌而出。
不单单是伤口的位置,就连眼角口鼻处,都因为筋膜组织的撕裂,跟着不停的往外冒血。
而随着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的帮派成员倒下,这才让他们又注意到了,那名不知何时已经拿上了长弓,并且正在快速接近的少年。
还有一柄插在尸体胸前的匕首。
只露出了一截刀柄的尾端,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煞是好看。
直到这时候,他们脸上的惊恐才真正的显露出来。
好在这些人也都是些江湖老手,在意识到危险接近后,并没有太过慌张,眼看刚才被自己嘲笑的少年,正要抬起手中的长弓。
本就已经因为惊吓而停住的脚步,猛地同时做出屈膝的动作,接着快速的躲在了自己的马匹身后。
而马匹也因为他们并没有撒开缰绳,被拽得横过了身子,正好挡住了埃克斯的射界。
但这怎么能够难住埃克斯,还是原来的技术,还是熟悉的动作,一气呵成间,长弓举到一半时就松开了捏着箭羽的关节。
随着一阵破空声发出,不远处藏在马匹后的人突然发出一声惨嚎。
旁边的同伴被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发现对方已经捂着腿半跪在了地上。
场中唯一一个还完好无损的帮派成员,此刻已经被对方出神入化的箭术吓破了胆,但他总算还没有失去理智。
唯恐那个神射手一般的少年,给他的腿也来上那么一下,于是单脚踩在马镫之上,拳头在马腹上狠狠一砸,就任由马匹横着朝弥戎河的方向蹦去。
此时埃克斯再用弓箭射击已经基本行不通了,所以他赶紧回头快速走了几步,翻身上了一直跟在他旁边不远处的小母骡。
双腿轻轻地一夹小母骡的腹部,它就快速的跑了起来。
临走时,还不忘将已经抽出的羽箭,随手射在了已经缓过劲来,一瘸一拐的准备骑马逃跑的帮派成员脖颈上。
埃克斯看也没看又倒回地上的敌人,再次抽出一支羽箭,挺直腰杆,在起伏中略一瞄准之后,猛地将箭射了出去。
远处已经坐在马背上的敌对帮派成员,已经放弃了完成求援任务的打算,正在准备调转马头逃回城里。
他似乎是感觉到了危险的逼近,连忙俯下身去,将身体压在了马背的一侧。
只听“嗖”的一声,一根羽箭几乎贴着他的肩膀飞向了前方,将他的衣服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这让他心下一惊,赶忙恢复坐姿,抽出了腰间的短匕,狠狠地扎在了马的后屁股上。
马儿吃痛之下突然加速,硬生生的将前后追击的距离拉开了一截。
可还没等埃克斯着急,他坐下的小母骡当先就不乐意了,一下就将前方驮着衰人的衰马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冲上去给它来一蹄子。
于是在埃克斯惊讶之中,猛地一个地板油提速,四个蹄子仿佛涡轮介入了一般,突然一下就蹿了出去。
丝毫没有准备的埃克斯,差点被这个突然的提速给闪了小腰。
前方正在逃命的帮派成员似有所感,等回头看清楚后面状况,顿时被吓得目瞪口呆。
只见一人一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追逃的距离快速的拉近。
等那个已经陷入了绝望之中的帮派成员再次回过头时,已经惊恐的看到了埃克斯残忍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