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衿实在生得好,她也确实吃这一套。
阮蔚,“咳咳。”
“说点正事,你修卦,能不能寻到怀瑾和握瑜。”
孩子在外面野了三天了,也不知道来找自己这个师姐,可叹!
“可以。”
池衿随手点了几下白璧玉盘,闭目,手指掐算了几下就睁眼说道:
“就在外面,三师兄和常握瑜离我们好近。”
阮蔚忍不了,“没大没小,叫四师姐。”
池衿,“……三师兄和四、师姐在外面。”他叫的非常勉强,但到底是叫出了口。
阮蔚这才满意,“走吧。”
趁着慰灵大典仪式还未开始,阮蔚决定先带着池衿去寻找自己那两个惨兮兮的双生子师弟师妹。
萧玄同?
啧,他还是安心扫地吧。
-
游行队伍里。
在一条巨大的花车长队中,各路神佛仙者皆在其上,他们神态各异,庄严肃穆。有的神佛手持法器,威严凛然;有的神佛则面目慈祥,悲天悯人。
在花车的下方,一群恶鬼邪魔被缉拿在那里,披头散发、面目狰狞,还有浑身浴血的。
百姓们的欢呼声冲破云霄。
热闹、今日的游行队伍实在是热闹极了。
扮演着渡世观音的尉迟离鸢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不动声色的抬手,她衣袖反转,一条比指头粗不了多少的青蛇便窜了出去。
青蛇直奔前头的尉迟别鹤而去。
常怀瑾今日要扮金童,在装束上就显得格外的珠光宝气,他男生女相,生的偏精致些,这么一穿戴,摘下面具来看,倒是比身旁的妹妹还俏丽些。
他耳力好,蛇类贴地游走的声音也听得见。
常怀瑾凑到扮演玉女的握瑜身边小声道:“他俩又开始了。”
握瑜垂眸,手中的柳枝沾水,正在向周围的百姓们滴点着,是赐福之意。
她冷冰冰道:“没死就行。”
常怀瑾忍不住扭头去看尉迟别鹤,只见他一面笑意盈盈的朝百姓们表演,一面背手直接拧断了那飞身而去的青蛇。
常怀瑾噫了一声,“好变态。”
握瑜倒不觉得奇怪,相反,她还挺欣赏尉迟离鸢的。
握瑜,“尉迟家祖上是半妖,比起灵族,他们更喜爱妖族的做派。”
“我们灵族传承多数情况下只考虑男修,而妖族不分男女,能者竞之。他们兄妹如此互相残杀,也不过是要争家主之位。”
常怀瑾一怔,他抿了抿唇,张口却不知能不能言。
握瑜扫他一眼,“你知道我不在乎了,别恶心我。”
“嗯……”常怀瑾原本有些热切的情绪瞬间低落,他有些不知所措,“是他们不对,他们连问也没问过我们。”
他顿了顿,又说:“我也不对,我以为你不愿意做家主,我以为他们问过你了……”
常怀瑾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低进了尘埃。
“问了也是一样的结果。”
握瑜非常冷静,也似乎有些冷漠,她说:“别想太多,比剑、比符,我都是比不过你的。”
“你定下少主,也是应当。”
虽然,握瑜也曾真的以为自己有过一线希望。
她其实并不在乎家主之位究竟归谁,毕竟她和常怀瑾一母同胞,双生降世,一同引气入体、悟道修行。
是她、或是常怀瑾,无二分别。
但握瑜没想过,这竟然是从出生那时就定下了的。
那她这些年的努力究竟算什么。
长老们笑着夸她有父母风范、堪继大统的那些话、族内上下的资源都公平的堆砌给她和常怀瑾、她为了不落下生而便具正罡之气的兄长,夜以继日的追赶着。
这些都算什么?
握瑜以为,至少会有一次比试,至少会有那么一次给她的机会。
可结果是——
没有任何提醒,只是那么平常的一日,父亲忽然来找自己。
他说:瑜儿的眼光最好,你帮爹给瑾儿选一套定少主宴上穿的衣服吧。
握瑜当日,如遭雷劈。
她手中的灵笔骤然落地,常家主一边帮她捡起一边笑话她这般大了还不稳重。
他是个疼爱自己的好父亲。
却也是个从未将自己纳入继承人名单的裁决者。
握瑜张了张唇,却什么都没有说。
她眼中的星火点点湮灭,最终,握瑜只是顺从的点头、起身,和父亲一起去给兄长挑了一身最为鲜亮的长衫。
自那时起,她就再也不愿意付出十成十的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