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蔚再起身看自己这个师尊。
丰无涯年轻时很有名,在整个修真界他那一辈里,他是能称得上头两位的剑修,还有一位是万剑宗的宗主岑临息。
蓬莱弟子金丹时,便会隐姓埋名出岛去修心,丰无涯当时便去了通州地界修心。碰见了也是下山历练的岑临息,二人结伴而行了许久。
“阮公子,我命有五劫,你不在其中。”
阮蔚听了忍不住撇嘴,五个徒弟说成五劫,虽然但是,说的很准确。
她自己也是其中一劫。
“我知道的,”阮萳之闻言,将身上的月白色袍子理了理,再郑重的向丰无涯拜了一拜,“我没有要拜在蓬莱门下。家父仍在沼林处,未有人敛其尸骨,我原本打算将蔚蔚送入蓬莱修行后便下山为父收尸。”
阮蔚垂着眼睫不愿说话,她知道阮萳之的打算,她知道他不会为了自己留在蓬莱,她知道,阮萳之是一定要回阮家肃清因果的。
因为她中的是阮家的毒,所以阮萳之是一定会回去的。
丰无涯点点头,“阮蔚既已拜入我门下,她身上的毒,蓬莱会拖到阮公子来。”
聪明的万恶的大人们说话便是这样遮遮掩掩的,哪怕孩童们已经都知道事情经过,人们仍然会选择粉饰太平。
阮萳之谢过丰无涯之后,朝见便向他招手。
“蔚蔚,”阮萳之看着自己扎着两个花苞头,堪堪抵到自己前胸处的妹妹,鼻尖有些抽动,“我要下山去,我要带爹爹回家。”
他说着话,又将腰间的芥子袋卸下,转而系在了阮蔚腰上。
阮蔚抬起头同他相视,她模样太过清冷,颦笑间皆是稠丽,天工几近雕琢,才恐怕出了这么一张天生的美人脸,浓发雪面,太过姝色。
“金丹,我金丹后便去阮家找哥哥。”
阮蔚盛着月光似的眼眸里满是执拗,她从芥子袋里掏出一沓传讯符,塞进了阮萳之的月白色袍子里。
“到那时,哥哥要穿着窄袖来迎我回家。”
“好。”
朝见那边见二人告了别,拂尘一甩,他与阮萳之就都不见了身影。
【不必感伤,他没了你更能大施拳脚。】
系统这干巴巴的,说不上是安慰还是讽刺。
阮蔚在脑海里回他,“刚不小心给我哥立了n个flag,感觉自己现在满脑袋必死箭头了。”
“阮蔚?”
丰无涯小心翼翼的唤她,这是他头一回收小姑娘做徒弟,有点忐忑。
阮蔚回过神,揣着小手踱步到了丰无涯身前三尺处,“师尊。”
“哎,”丰无涯应声,扒拉扒拉从自己怀里扒拉出一个芥子袋来,“拿着玩吧,里头喜欢的就留着,不喜欢的要么丢给你师兄,或是丢去后山喂鸡也成。”
阮蔚猝不及防接过了个芥子袋,向内探视,立刻被满袋子的灵石灵器珠宝仙裙晃花了眼。
不是,师尊,早点给啊不是。我哥还把家底儿都留给我了,传讯符都得揣着兜里走。
“多谢师尊,我都很喜欢,还有师尊,您能不能将这个给我哥啊?他连一颗灵石都没带走,我怕他身无分文,得靠脸流浪回去。”
阮蔚举着刚才的芥子袋问。
丰无涯挑眉,“他还在后山呢,让玄同跑一趟吧。”
一旁的萧玄同接过芥子袋,“渡鸦。”
霎那间,他腰间铮鸣,一柄闪着黑色光华的灵剑便浮在萧玄同跟前,他踏上剑,咻的一下飞出了大殿。
阮蔚正要说话,却听见远处一声巨响,她忍不住回头望去,屋外一片粉尘四溢。
“没事,你师兄摔了而已。”
丰无涯淡然道,“来了个师妹,他心里激动,前些日子才学的御剑,想在你面前耍个帅。”
噢,我的傻白甜直男师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