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过了太多的勾心斗角,寻常的恩惠怎么可能收买的了她?”陆沅知叹息了一声,“她想要安安静静的生活,就不该来陆家。只要她进了陆家的门,她就不可能独善其身。”
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而她向来有耐心。
“吴家那边,可需要老奴去打探?”
陆沅知摇了摇头:“不用,吴老夫人今日负气离去,没有强行带走吴悠然,有些事情就已经注定了。”
陆起的事情,确实为很多人不齿。
但若是吴悠然因为不让豆蔻进门,被陆起休妻,那只会让外头的人觉得吴家之女善妒,日后吴家的女儿怕是再难出嫁。
这世道,对女子来说就是这么的不公。
经此一事,吴老爷子不可能再提拔陆起,那陆起就更不会在意吴悠然了,估摸着三房以后纳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不知这一世,陆起和吴悠然还能否如上一世那样团结一心呢?
直到晚间,陆老夫人才悠悠转醒,只有郑秀一直守在她的床边:“其他人呢?”
“大嫂回院子养伤了,您醒了,我派人送口信过去。”
“我说的不是她,侯爷呢?”
郑秀木木地问道:“可要将侯爷请来?”
陆老夫人又是一阵眩晕:“还不快去!”
很快,陆绥就被人请过来了,见到母亲一脸憔悴的样子,陆绥也觉得自己白日的话说重了,他刚想关心一句,就听到了陆老夫人的问话:“你可有派人去吴家?”
“派人去吴家干什么?”
“早上惹恼了吴家,日后吴家不提拔起儿该怎么办?”
“母亲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关心三弟,你可知三弟现在在哪里?”
“出去喝酒了?”陆老夫人问道。
陆绥点头:“没错。”
“他肯定是吓到了,出去喝点酒压压惊,又哪里招惹你了?”
陆绥闭了闭眼睛,再次睁眼的时候,眼中已经不见了先前的情绪:“我知道母亲不想得罪吴家的原因,三弟的事情我也是放在心上的,以后有机会……”
陆老夫人摆了摆手,表示不想听陆绥的话:“你若是能帮他,他会在编修的位置上坐那么久?”
“陆隽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当上平西将军,难道陆起还不如一个庶子吗?”陆绥淡淡地问道。
陆老夫人冷眼看着陆绥:“你何时也说起这些风凉话了?你的镇远侯之位,是你自己挣来的吗?若是陆起比你早出生,承袭了镇远侯的侯位,现在不得志的就是你。”
陆绥不明白,先前的母慈子孝,怎么能在短短的一天之内就变得面目全非了?
陆绥站起身:“如果母亲尽是说这些儿子不愿意听的话,那儿子就先走了。”
不等老夫人挽留,陆绥甩手离开。
郑秀端着药,在门口站了许久,她望着陆绥离开的背影,眼中划过暗色。
这侯爷还真是有意思,他对自己的子女偏心,却受不得老夫人的偏心。
果然,这刀子不割在自己的身上,就不知道疼。
郑秀没有再多想什么,又恢复了那木然的神色,端着药走了进去:“老夫人,该喝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