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师侄,此事按照常理,本应是民不举官不究。即便民间偶尔出现私藏法宝的行为,本官也不愿深究。但这回情况特殊,是由河头村村民亲自举报庄言撤,我实在无法置身事外。”
柳策再度施礼请求,“还请胡县令念在柳小姐的情面上,放过庄言撤一遭,我家小姐承诺必将重谢。”
胡凡摇摇头,表示难以从命,“柳师侄,不是我不给柳小姐颜面,如果我放过了庄言撤,一旦那位举报者继续向上级举报,直至朝廷,那我俩又该如何应对呢?”
话音未落,他又转而提及,“不过请你放心,我会尽量减轻对庄言撤的处罚。”
“敢问胡县令,您所谓的减轻处罚具体是什么意思呢?”
胡凡面色肃穆,朗声道:“依照我大沧仙朝律令,私藏灵兵重器者,若罪孽深重,当以魂消魄散论处,他持有十柄连锁飞镰,此乃重罪无疑。”
“你!”柳策一时语塞,对于死刑已定之人,何谈宽恕?
胡凡又言,“且告知柳仙子,本官断然不会滥杀无辜,庄言撤之事,至多施以流放之罚,令其至边荒禁地修行数载,届时自可重返尘世。”
告别胡凡后,柳策疾步返回,向柳如眉禀报。
一听庄言撤或将遭流放之惩,林芊雪顿时惊骇失色,泪如雨下,庄言撤一去,家中支柱便倒矣,犹如抽掉了家中的支撑。
柳如眉心中亦是一紧,胡凡所言令她醒悟:倘若自己再有不慎,父亲或许真会将她召回京都。更关键的是,一旦此事波及京都,触及柳家,万一国师借此生事,父亲极可能背离太子。如此,局势将异常棘手。
于是她故作从容地宣布:“看样子若非本宫亲自行事,胡凡此人是不会给本宫半分情面。”说着,她起身对林芊雪微微欠身示意,“妹妹暂且等候片刻,待我去筹划一番,无论如何也要今日将庄言撤救出。”
柳如眉步入内堂,提笔挥洒,开始书写求援书信。
柳策见状,忙低声劝阻:“小姐,您真的打算请太子出面干预此事吗?”
“为一个乡野修士,是否值得如此兴师动众呢?”
“何况,天竺秘境的高人即将抵达,那时我们铲除国师党羽之举,可谓易如反掌。”
“若此事被王爷得知,只怕小姐您真的会被召回京都。”
柳如眉并未回应,只管笔走龙蛇,信笺跃然纸上,待墨迹晾干之际,她方抬头道:“我救庄言撤,并非出于其他原因,只是担忧那两位可怜的女子。”
“一位是他新婚不久的妻子,另一位则是他的胞妹,倘若家中无男丁撑持,她们今后的生活该如何维系呢?”
“哎,小姐不如让她们暂时留居府中,平日多加照料便是,庄言撤流放不过数年光景,届时便可安然归来。”
对此,柳策并不赞同:“几年时间,谁能确保庄言撤能够活着回来?”
“罢了,不必再多言,一切已有计划。立刻启动灵鸽传书至京都。”柳如眉说完,径直走向墙壁,取下悬挂在那里的佩剑。
柳策脸色剧变,惊呼:“小姐,您莫非要强行带走庄言撤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