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庄平怒气冲冲离去,现场陷入了寂静之中。
祖师爷迟疑了许久,方才转向庄言撤说道,“或许还是应当禀告官方吧,终究得查个明白,才能给安邦一个交代,否则人心惶惶,不安定。”
庄言撤微微点头,的确,若无法查明真相,他将永远背负着嫌疑的重担。
常言道三人成虎,倘若这流言蜚语长久流传下去,恐怕就会被当成是他为了夺得村落领袖之位,而构陷庄安邦。
“那好吧,明早我就动身前往县府。”
人群渐渐散去,庄言撤却无法入眠。
思绪如电,他飞快地梳理了这几日发生之事,却仍是一团乱麻。
庄安邦的离奇死亡绝非偶然,
背后定然有人蓄意为之,但其动机究竟是出于暴露之意图,还是针对自身?
又有谁能弄到连大沧国都难得一见的竹叶青毒药呢?
柳铁既然敢于直言相告,那么自然可以排除他的嫌疑;再者说,柳家并无道理会对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角色下手。
听着他在床榻上的辗转反侧,林芊雪心中满是忧虑,轻声问:“夫君,你说会是谁这般狠心?”
庄言撤转过身来,虽屋内昏暗,但他清楚林芊雪正关切地看着自己。
“我也猜不出是谁,还是等明日县府派人前来调查吧。”
“夫君,会不会正如庄平所言,是有人刻意针对你,想让大家误以为是你为了争夺村落领袖之位而下的手?”
庄言撤无奈地叹了口气。
“尽管我修为浅薄,并未与任何人结下深仇大恨,又是何人容不下我些许的好日子呢?”
夫妻俩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直至次日天边即将泛起曙光。
在这个时代,对于富豪之家而言,家中有人去世无疑是桩大事,礼仪繁琐;然而对于寻常百姓而言,则意味着沉重的经济负担——简陋的木棺亦价格不菲,也因此卖身葬亲的悲剧时有发生。
因此,今日的工程项目注定受到影响,工匠们一部分需去庄安邦家哀悼并帮忙料理丧事,另一部分则要协助准备丧礼。
故此,庄言撤便去找立东,告知今日工程暂停。
当然,工程暂停了,不过立东和大勇却被赋予了一项特殊任务,即留守庄言撤家中,确保林芊雪及庄巧儿的安全,以防庄平再度上门滋事。
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庄言撤匆忙驾着驴车直奔县府。
县令胡凡听取了庄言撤的报案后,果断派出捕快何老七带领一队人马,陪同庄言撤一同前往河头村。
见到官差到来,庄平立马扑向何老七,痛哭流涕控诉庄言撤是如何残忍对待他的祖父。
此事因柳家从中斡旋过,何老七心中自有一本账......
轻轻拂过庄平的肩头,一道深沉的安慰之音响起:“庄平贤侄,无需如此动怒,庄言撤敢于带我等前来,自是他胸襟坦荡,毫无惧色。诸位放心,此事真相定会被我们揭露无遗。”
庄平虽心有不甘,但面对公门中人的这般言语,他也只能无奈默认,不敢再多言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