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卫生间内传来一阵水滴声,隐隐好像还伴随着阵阵摩挲。
“十三,这鬼楼多少年都没人住,早就已经断水断电了。
更何况这里是二楼,哪里来的水滴声啊?”
薛斌瞪大了眼珠,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你看好她,我进去看看。”
我手中捏着两道符签,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蹑手蹑脚的走去。
“嘿嘿…………”
就在我走到卫生间门口时,忽然从里面传来两道孩童的笑声。
我眯了眯眼,从衣襟内将摄魂镜取了出来。
将摄魂镜的镜面朝着卫生间内晃了晃,只见镜面之中赫然映照出一只如同大章鱼一样的东西。
这玩意正吸附在卫生间的墙壁之上,身体还一呼一吸的动弹着。
“这尼玛小少爷是只大章鱼?”
就在我琢磨之际,忽然头顶有着两滴粘稠的液体滴落在我的脚下。
墙面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晃动的黑影。
薛斌已经吓得说不出话,结结巴巴的朝着我的头洞指去。
“十十十三…………你上面。”
我吸了口凉气,一只手死死捏着符签,眼珠缓缓朝着天花板上望去。
一张满是褶皱黏糊糊的脸颊正悬浮在我的头顶,猩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朝着我呲了呲牙。
在这鬼脸后面赫然连接着一条粗壮的触手,从天花板上蔓延而出。
“小少爷,你醒来了!”
蕙兰露出一脸宠溺之色,朝着天花板上的鬼脸触手伸了伸手。
“小妹妹,危险。”
薛斌见状,连忙上前一把扯住了蕙兰的手臂。
这时那鬼脸触手发出一道刺耳的叫声,身形一转,朝着薛斌飞扑而去。
咻咻!
我连忙朝着天花板上的触手射出两根符签,将其钉在了墙壁之上。
这触手鬼脸此时距离薛斌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朝着薛斌呲了呲锯齿般的獠牙、
“我的妈呀…………”
我掌心一翻,戮仙枪顺着掌心滑落而下。
枪锋朝着触手连削带斩,狰狞的鬼头直接被撕裂而开,咕噜咕顺着楼梯滚落了下去。
此时波仔正站在门口战战兢兢的东张西望。
只不过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他什么都看不到。
忽然听到楼梯上有什么东西滚落下来,波仔连忙朝着黑暗中探了探头。
这时一颗呲着獠牙的鬼头刚好咕噜到他的脚下。
波仔只觉得双腿一凉,汗毛直立,整个人噢的一声直挺挺的昏倒了过去。
眼见这触手鬼头被斩断而下,整只触手如同触电了一般朝着天花板上方缩了回去。
与此同时,卫生间的方向传来一阵滋溜滋溜的声音。
一只黏糊糊的怪物顺着门框滑了出来,在他的身上赫然生长着十多条触手,每一条触手的末端都生长着一张鬼脸。
这怪物的身体本身,就是一张巨大的鬼脸。
这鬼脸的模样,就好像还没有发育成型的婴儿。
那原本被我砍断的触手,此时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一团肉瘤,似乎用不了多久就能重新生长出一颗头出来。
“十三,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啊?”
我望着眼前张牙舞爪的怪物,难以置信的咂了咂嘴。
“或许这应该是一株太岁,可又不完全是。”
太岁乃是一种神奇的生物,因为种类的不同,所以形()
态各异。
眼前这一株是什么品种,我一时也拿捏不太准。
不过我想蕙兰能够几十年如一日,永葆青春或许多半跟这太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太岁犹如八爪鱼一般,将十多条触手朝着我们汇聚而来,发出一阵嘶嘶的声音。
我心一动,南明离火瞬时浮现在了身前。
太岁的生命力虽然十分顽强,可遇到南明离火一样要被焚烧成灰烬。
这时蕙兰忽然从薛斌手里挣脱,挡在了太岁的面前。
“你们不要伤害小少爷,它没有恶意的,它还只是个孩子。”
我蹙了蹙眉,只见蕙兰靠近太岁后,鬼脸上原本猩红的眼睛颜色也变得淡了下来。
原本汹涌的阴冥之气,也随之收敛了许多。
看起来这株太岁对于蕙兰似乎十分依赖。
“蕙兰,它就是你家小少爷么?”
蕙兰点了点头,伸手朝着太岁的鬼脸摸了摸,楼道内登时响起一阵诡异的笑声。
逐渐太岁蔓延而出的触手随之缩回到了身体之中,趴在墙壁之上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一样。
“蕙兰,能告诉我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嘛,或许我可以帮到你们。”
蕙兰沉默了几秒,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我很小的时候,家里闹灾荒,我跟着父母一路逃荒到海城。
结果还没到海城,我父母就都饿死了。
我也不知道流浪了多久,在海城的大街小巷乞讨,睡桥洞。
直到后来李督军到了海城,那天督军和夫人一起出来逛街,刚好遇到我饿晕在街上。
夫人看我可怜,就将我带回了府上做了丫鬟。
从那以后我就一直跟着夫人,督军和夫人待我都很好。
督军总是外出打仗,临行前总是嘱咐我好好照顾夫人。
直到那一年,我刚满十六岁。
夫人再过几个月就要临盆了,可督军又要出去打仗。
临走前他嘱咐我一定要照顾好夫人和小少爷。
这一次督军出去了很久,一直都没有再回来。
城里越来越不安定,外面都在传,说督军打了败仗。
人也已经战死了。
可夫人说督军一定会回来的,他一定不会抛下她们的。
于是我就陪着夫人等啊等,等啊等…………
后来海城开始变得不太安定,府上的仆人全都跑了,只剩下我和夫人两个。
那天夜里下着大雨,小少爷快要降生了。
我满城的找产婆,可都没有找到。
等我回来时,就看到满地的血,夫人她…………”
说到这里,蕙兰忽然捂住了脑袋,似乎情绪波动越来越激烈。
似乎是回忆到什么恐怖的事情,整个人的呼吸都越来越急促。
她在这栋楼里生活了大半个世纪,精神上怕是想没有问题都难。
我连忙手捏法诀,轻轻朝着蕙兰的眉心点了上去。
随着一道金色的法印没入蕙兰的眉心,蕙兰的情绪逐渐平息下来。
我眼前一阵恍惚,似乎跟着她一起回到了那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