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柔声哼唱,一曲接着一曲。
清脆温润的声音,压下了各个包间里,杯盏的碰撞声。
似那些食客,都在这一刻停下了所有动作,只为倾听她的那一段哼唱。
随着哼唱,琵琶女子嗓音也逐渐哀婉,让人双目迷离,仿佛勾起心事重重。
一时间,在场的来客,一个个都在词曲间陷入梦幻。
偌大的厅堂里,甚而只剩下了哼唱之音。
“春闺情红日嫩风摇翠柳,绿窗深烟暖香篝,怪来朝雨妒风流…”
那弹琵琶的女子,反复哼唱着词曲,一曲唱了几个来回,有许多人都沉醉其中。
甚至,就连她是什么时候结束的,也未察觉。
……
宋季眸光清明,他是修士,神识远比普通人强大。
自然看到了那琵琶女子是何时唱完的。
她款款行了一礼后,就抱着琵琶,上了二楼。
但,宋季也像着了迷一般,忽起身跟了上去。
“真没志气…”
姜萍见到他这番动作,不屑的哼了一声,就气呼呼的闭上双眼。
眼不见为净。
而韩僻和何银地见宋季都走了出去,两人对视一眼,也讪笑两声道。
“姜师姐,我刚才喝了两杯酒水,肚子不舒服,想去出恭…”
“是吗,一介修士,竟会因凡人的酒水肚子不舒服,倒也是稀罕事。”
姜萍冷哼一声,她哪里猜不到二人心思。
只是,韩僻两人说完后,就匆匆的跑了出去。
眨眼间,房间里,就只留下姜萍一个人在独自生着闷气。
……
二楼比一楼要略小一些。
宋季循着琵琶女子,一路跟了上来。
但在半途时,就被先前的绿衣妇人拦了下来。
“贵客不好意思,我们阿满姑娘今日不接外客了。”
“那,你觉得这个,能让我有机会吗?”
宋季没有理会此女,只深深的盯着琵琶女子,似挪不开眼睛。
他说话间,还手掌一翻,就出现了两大锭银子。
“够了…够了…”
绿衣妇人狂喜起来,连忙让开过道。
万般皆下品,惟有银子高。
宋季绕过绿衣女子后,就来到一间雕花门上,轻敲了两下。
但,里面没声音,门却无声开启。
宋季深呼吸一口气,才迈步进去。
屋子昏暗,一盏如豆的油灯照不清偌大空间。
空荡荡的感觉,让宋季有些不适。
适应了光线后,宋季才发现床铺位置有声响。
“听()
闻阿满姑娘,书法了得,宋某不才,想来请教一二。”
宋季朝着发出声响的位置,客气道。
“妾身这两日身子不适,还望贵客不要见怪,你知道的,女孩子嘛,每月总有那么几天。”
床铺上,传来慵懒的声音。
“不过,贵客远道而来,妾身也不能扫了兴,贵客想请教什么书法…就请上来吧。”
随着那位阿满姑娘话音落下,床帏也被缓缓打开。
虽因房间昏暗,看不真切,但那两条大白腿,却尤其显眼。
但,宋季扫了一眼后,就收回目光,并没有上前的意思,反不好意思的问道。
“其实,除了书法,我来还有一件事情,想请教。”
“哦,贵客请说。”
“听闻,树无皮则死,人若无皮呢…”
宋季声音,渐渐平静下来道。
房间中,也顿时安静了下来。
直到许久后,床那头才传来声音。
吱呀…
“啧啧,被你发现了呀…还真是不妙…”
床帏被拉得更开了。
但,后面不是阿满姑娘那曼妙的身姿,而是一口棺材。
棺材盖子掀开,里面也没有人影。
只有一张黑羊皮,静静躺在那里。
注释:
(1)一茅斋,野花开,管甚谁家兴废谁家败——引述元·宋方壶《山坡羊·道情》
(2)妾身悔作商人妇,妾命当逢薄幸夫——引述元·徐再思《阳春曲·闺怨》
(3)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清脆——引述唐·李白《长干行·其一》
(4)春闺情红日嫩风摇翠柳,绿窗深烟暖香篝,怪来朝雨妒风流——引述元·李致远《红绣鞋·晚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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