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田伯当冷声问道。
“长老…外面有许多魔修,我们中了陷阱…”
那无皮弟子艰难吐出几个字,牙关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竟是连舌头,也只剩下半截。
黄盖不忍,忙取出一粒丹药,还想帮他延缓伤势。
可就在走上去的瞬间,那弟子头颅"嘭"的一声,猛然炸开。
一时间,无数肉糜溅射树林,骨碴乱飞。
不少人身上,都沾染不少。
首当其冲的黄盖不用说,连田伯当和白拂贞,也没有避开。
唯有宋季,因时刻防备着,才用法力挡下了这些肉糜。
可,这一幕,也让剩下的人,顿时惶然起来。
“大家分开走,能逃出去的,就回楼中报信…”
田伯当拂去衣袍上的碎肉后,沉默少许,神色果断道。
“若是成功,老夫当收做亲传弟子,还有,一颗筑基丹赐予…”
众人闻言,阴郁之色稍减,甚至露出几分喜色。
在六眼楼中,几位金丹老祖不出面的情况下,筑基后期修士,已是地位最高的存在。
还有筑基丹,这可是练气突破筑基境的必须之物…
不过,众人也明白,即使没有这些奖励,他们也要行动,因这是…唯一的生路。
所以,随着田伯当话音落下,众人纷纷祭出法器,向不同方向离去。
……
眼见一道道身影冲天而起,宋季扫了眼地面的段贝两人后,才祭出银叶剑。
耳旁风声簌簌,不断拨弄着他的衣袍。
但,宋季脸色很难看。
他此刻已御剑行了半柱香的功夫,期间,也曾试图远离这片区域。
可让他担心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
那些魔修,竟布置了一门阵法,将这片地方封锁起来,能进不能出。
甚至每隔一段距离,还有一名气息深厚的黑袍修士盘坐。
似在等待出去的人,自投罗网。
见状,宋季只能连忙御剑远离,重新寻找方向。
同时,他也终于明白,段贝两人伤势严重,寸步难行,可为何一直没有出事。
因他们,本身就是一个诱饵。
在引诱六眼楼的弟子前来。
只是,宋季有些不解,那些魔修为何要如此,来招惹有金丹修士坐镇的六眼楼…
“此事有古怪,但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离开邙山。”
宋季沉着脸,御剑在树林中穿行,神识却向四面散开。
邙山莽莽,漫无边际,即便是阵法,也很难全部封锁起来。
这,就是他逃生的机会。
邙山。
除了山脚下的镇子外,还有许多小村落遍布。
他们世代居住在山中,靠着伐樵和贩卖山货过活。
这时,天色渐暗。
群山间,一处错落着十几户山民的村寨中,忽有动静传出。
嘎吱!
嘎吱!
像是木床的摇晃声,里面,还隐隐夹杂着女子的抽泣。
不多时,一间茅屋打开,便有个衣衫不整的老者走了出来。
他佝偻着腰,瘦骨如柴,头发也花白的没有一丝杂色。
“进了我家的门,儿子没了,现在伺候老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老者脚步虚浮,系着腰间的布带,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
甚至,离开房间时,他还狠狠啐了一口,才几步来到旁边厨屋内。
里面有一口大锅,热气腾腾,似在烹煮着什么东西。
“还差些火候,再炖煮上个把时辰就烂了…”
老者望着锅里的东西,眼冒精光,甚而还拿起一个调羹,搅弄起来。
一坨坨油腻发光,竟是被剥了皮的肉。
而就在老者还想尝尝味道时,忽的,屋子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是有客人到了。
佝偻老者大喜,连忙就走了出去。
“哟,贵客,可是要吃肉?”
“来一碗吧,夜深露重,喝碗肉汤暖暖身子,也着实不错。”
来者是个身着青衣的少年郎君,他走进村子后,就在不断四处打量。
看上去一副儒雅随和的样子。
“这肉汤是我去深山里面猎的好东西,外面可吃不着,一碗更比六碗强…”
佝偻老者很快就端了一碗热汤过来,笑眯眯道。
“是嘛,我听说还有一种山货,味道也是很鲜美。”
“哦,想不到贵客还是饕客,你可说来听听,赶明儿我去山里瞧瞧。”
“这种山货,形似山羊,但只有两只脚…”
少年郎君捧着汤碗,很认真的和老者探讨着。
“哥儿说的什么两脚羊,我在山里多年,都不曾听说过…”
佝偻老者干笑了两声,连忙摇头。
“没有见过,我看这肉汤就很像嘛…”
少年郎君忽然冷笑起来,同时,他身后还有漫天的乌鸦飞出。
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