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可去,吾人皇就不可去了?”
说罢,陈远的身形便虚虚幻幻,消散在了天地间。
女武神的声音停滞在柳寻耳畔,蓦然道:
“如今,他在我眼里,算得上半个天骄了……”
柳寻虽然觉得离别苦痛,但却因着女武神这句话开心许久。
“武神前辈,这次,我总可以倾心于陈哥了吧?”
女武神下意识地“嗯”了一声,才反应过来,忙忙道:
“还是不可啊……”
“三千寰宇不缺天骄,能走到尊者境,再说吧……”
……
陈远离开了合久山。
但并没有急着离去。
而是先到了楚国,看望了宁如雪。
花圃间有个佳人正在修修剪剪着花枝,而房檐上,便静坐一白衣。
冬日花枯。
但一阵风过,花圃间便长满了花。
佳人错愕,忙忙回头,心有所感的看向房檐。
房檐上空无一人,只有几瓣瓦片,还残留着余温。
宁如雪笑了。
她思念之人永远在她身后。
但他肩上所挑是山河苍生,停不下脚步。
能看望一眼,令这花海盛开,便是宁如雪最大的知足。
……
邱工山水州。
泥巴教如日中天。
都说那“双杀剑”教主前半生惹得天下江湖乱,后半生又宁得天下江湖静。
教派里如今已有几千弟子之众,且还不缺好手,修士比比皆是。
他们已行善论功德,以公理为径尺,路子行得端正,惹得百姓追捧。
有人传言,这泥巴教还有一位从未露过面的副教主,曾由着那教派里的女弟子传言,说着教主的闺屋里,有一张画像。
有好多次进去,都见着副教主,对着那画像上的人怔怔出神。
多有人猜测,将那副教主的身份,与这画像上的男人联系上了。
这便使得垂涎双杀剑美貌的大宗修士,颇为恼火,甚至放出了传言,谁若诛杀泥巴教副教主,赏金千两,封地五顷,法器数件……
双杀剑闹腾时,便是江湖上人人喊打的女魔头。
但当她乖顺下来,穿着襦裙时候,便是碧玉小娘子。
生得白若凝脂,面皮琼爱可人,谁见了,都要生出一股子怜惜之意。
今日教派里。
便来了一位闯教主闺院的男人。
驻守的女弟子见了,多是觉得这人下一秒就要被赶了出来。
然等了一个时辰,却还是听着里头没有任何动静。
院子里。
慕容月牙,看着一袭白衣,面容依旧的陈远,哭成个泪人。
“小师弟……”
“你怎么才来啊……”
“月牙好想你……”
陈远看着怀里,只到自己胸口的圆滚滚的小脑袋,还扎着个圆润的小丸子头,轻声笑道:
“与大师姐回了宗门,却不见你,想来,你还是在处理着宗门之事,便循着记忆,找来了这里。”
慕容月牙眼睛哭得肿肿的,抬起脑袋,
“小师弟,你不要走,好不好,留下来做宗里的副教主……”
“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哎……”
陈远依旧是笑,轻揉了揉慕容月牙的脑袋。
虽是师姐,但这蠢萌蠢萌的慕容月牙,在陈远心里,终是小师妹一般的角色。
不比得关青青的剑道天赋,不比得林不语的剑道坚守。
慕容月牙唯用着自己一颗热忱的心,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奉行着泥巴教的教义,看遍天下冷暖。
她怀念靠在陈远背上,讲着心里话的日子,怀念和林不语拌嘴的日子,怀念和关青青演戏剧的时候……
慕容月牙抱着陈远,紧紧闭着眼睛,不愿意松手。
好像抓住了陈远,就抓住了岁月。
“师弟你的黑衣去了哪里,怎么变成一副白衣了?”
“小师弟,咱们的烂泥巴教派越做越强了……”
“副教主,你可以再跟我喊一遍我们的口号吗?”
陈远愕然,便是搜寻着回忆,呢喃道:
“烂泥巴生生不息。”
“还有后面那句哦耶……”
慕容月牙睁开了眼睛。
怀抱里已经空空荡荡。
陈远还是走了。
命运在赶着他的脚步,他做不到为身边人停留。
慕容月牙不懂宿命。
她只知道,下次再见小师弟,又不知是何年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