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国,时平州。
一处荒草地。
其上长满着狗尾巴草,摇摇晃晃。
最中心的断槐边上,立着座小屋。
这便是关山将军府。
小屋门前,却有几个披甲将士,堵住了门,几个糙汉,似在与一个女子在吵嚷些什么。
“我家将军,逼得南妖停战,守了蜀国边陲数州平安,你们这些人模狗样的,就是这么对我家将军的?!”
那女子泼辣,声音抬得响亮。
其身后,护着绸衣绸裤,脸色苍白的关山将军。
几个甲士互相对视一眼,面上颇有些犹豫。
但其背后,却有个执着拂尘,掐着兰花指的内臣,脸色阴沉,声音尖细道:
“先帝在位时,你这关山将军,便有功高盖主的迹象,当年念及你守了这边陲数州,饶了你性命,而今南妖要拿了你的人,便承诺三百年内不对蜀国生战事……你既然吃了蜀国这么多年俸禄,而今为了蜀国百姓,也该是献上你自己了吧?!”
“狗屁!”
守在脸色苍白的关山将军前面的,便是那丫鬟秋霜。
她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指着那内臣的鼻子便骂道:
“你这死太监,真是放你娘的狗屁!我家将军有何俸禄?吃了什么军饷?!你是指一月一次的下毒汤药吗?!还是指连座城里府邸都不愿赐给我家将军的狗皇帝?!”
那内臣冷哼一声,摇头道:
“先皇所做之事,与当今圣上无关,你只要顺了南妖的意思,未来名声,不会差了你关山将军的……”
“去你奶个驴子蛋!”
啪!
秋霜撸起袖子,扒拉开两名甲士,忙上前去对着那内臣抽了记耳光。
“哎呦,你!”
“别在这里发癫!先皇是什么蠢东西?!被国师操弄股掌间,而今皇帝亦是,你就差把‘我是国师的狗’六个字写脸上了!还在这里颠倒是非胡搅蛮缠!”
“我家将军名声如何后人自会评说,不稀罕你去吹什么气儿!死太监,赶紧滚出将军府!”
内臣挨了秋霜的骂和打,却是冷笑着:
“呵,明日这个时候,你会跪下来求我让我把关山将军带走的……”
“区区一介女流,还想学着人家天策将军守国门了?!我呸!当婊子还要立牌坊的贱货!”
“你这没卵蛋的死太监,我弄死你!”
秋霜是跟着关山将军长大的,最见不得外人说其坏话。
她虽是关山将军的贴身内侍,但更像是妹妹一样的角色,尤其在关山将军病重这些年头,她更是唯一不离不弃的,如今见着这内臣如此恶俗的话语羞辱,也是耐不住气,上前就要抽出那甲士的刀刃杀人。
“秋霜,算了吧。”
蓦地一句话,却使得秋霜愣在了原地。
是关山将军。
她站在秋霜身后,脸色惨白,靠在木门边上也有些站不稳。
“周公公,劳烦你回去告诉国师……陛下,就说我关青青,明日自己会去了南妖领地。”
“天下何其大,百姓最重,吾之性命换蜀地百姓三百载安康,值了。”
那周公公一撩拂尘,这才满意地走至关青青跟前,低声道:
“哎呀,这当将军的就是明事理,不像你家这狗奴才,只会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