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春锦冷哼一声,越过几人,目光直向胡婉儿刺来:
“黄毛丫头懂个屁!你知道你爹这是在害死我们所有人!”
“你身后这神棍捣毁了五灵府,便是捣毁了未来皇上的钦定庙神,那是要株连九族的死罪!”
“如今你爹还护着他!你还要护着你爹吗!?”
“若不交出此人,待着东南王寻来,他一口气,都要吹得我们胡府上下魂飞魄散!”
胡春锦说得头头是道,且让人听不出其中纰漏。
胡婉儿已经是被吓得呆住了,连连后退两步,与父亲一前一后站着。
“不是,陈公子不是神棍!三叔,他可招星,是仙人!是真仙人!”
“五灵神害人,他便除了五灵神,陈公子是善心的仙人!东南王定不会为难他的!”
胡婉儿像只小鸡仔,张开双臂护着自家老爹。
“可笑,荒谬!”
“你以为那五灵神是敢自己害人的吗?!那可是得了东南王的口谕!”
“你若再不退走,今日胡府上下,都要为你父女陪葬!”
“我……”
胡婉儿焦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不知该说是什么,却是死死不退,像是她这一离开,身后的爹爹和陈公子,就会马上出事似的。
身后胡秋毫,轻按下女儿胳膊,低低叹了一声,目光微抬,却是对着胡春锦直言:
“阿弟,你知道的,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了,且救治她的希望,全在上仙一人身上,我是不可能将他的身份告诉给东南王的,哪怕我胡府连夜逃出城去。”
胡春锦冷笑一声,道:
“你以为东南王是吃草料的吗?!他手眼通天,岂能查不到我胡府,胡秋毫,我命你速速滚开,你身后这神棍,我便是献上去了!”
陈远在一旁,品着茶水,不咸不淡地喝着。
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觉得被人一口一个神棍叫着,当真是有些不爽。
胡春锦,及其他在前几日未参加五灵神大祭的州中百姓,皆是未看到陈远一呵镇压满地百姓的光景。
他们只觉得,哪怕这招来飞星,都是凑巧的事。
都听说过厉害修士的传说,谁还能招来飞星不成?
这揣摩一二,也便觉察出了是个骗子,恰好胡春锦多年运作,已然架空了胡家主的位置,如今正碰上东南王入州寻人,也好将这人捉拿,交于东南王,做个顺水人情。
不仅坐实了胡家家主的位置,说不得,也能混着东南王手下个差事……
时候到此,话也至这份上,却连胡秋毫心里,都有些挣扎。
当下,也不知该怎么做,便是问向前面站着的胡婉儿道:
“妮子,你说,该怎办?”
胡婉儿已从起初被吓得花容失色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她深吸了口气,眼神坚定道:
“爹爹,我相信陈公子是好人,也做了好事,是好人,就不该遭受此等报应的……”
“也许,东南王不一定是陈公子的对手呢?”
见着胡婉儿如此发话,胡秋毫也是叹道:
“傻妮子啊,那东南王双拳沾血无数,威名震响楚国,一身境界深不可测……陈上仙虽瞧着气度不凡,但定是与东南王颇有差距的,不过……”
“妮子的话,很有道理。”
“陈上仙是好人,青天大好人,我们定是做不出出卖这等事的。”
胡秋毫冷冷看了正冷笑的胡春锦一眼,便转头,对着陈远道:
“上仙,我们从府里后门离开,从城北门走,离了州再说,我对这胡府是没什么眷恋的了……”
“晚了!”
胡春锦猛得喝道,
“我这会子嘴上功夫,便是在拖着你们时间,东南王,已经被我派去小厮请了!”
“什么!?”胡秋毫父女皆是一惊,心中突突跳了起来。
却听着下一瞬,似有音爆声响彻耳边。
一道比小楼还亮堂的身影,如飞星一般,砸塌了胡家几道墙壁,带着一股子气浪,席卷而来。
临近众人面前倏地停下,其中,显现出一锦袍中年人形象。
他手里提着两个小厮,眼神轻蔑地扫视众人,
“是哪个贼子捣毁我五灵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