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脸色一凝,手指颤了颤,忍下心中怒意,才道:
“本王乃是万年不遇的鬼道天骄……在两万载前便登入化凡,一万年前悟道半步假仙……但如今天下,至高路断,本王原本是登于山巅的人物,但因无路,便卡在了这半山腰子上,无奈压境,做了两万载的化凡。”
“当年就是连武神,也要夸我一句天骄。”
“本王已是鬼道深入者,不仅沉淀半步假仙多年,亦是快要摸到至高的道意,同境我无敌,假仙中我亦是上流,这天下至高不出,鲜有人能与本王斗法。”
“除了一些老东西,例如你那祖宗,可惜他舍不得压境,入了假仙,摸不着至高路,心气早已死了,如此才短寿,早早死去。”
“小子,现在可知晓,本王……是何人物了吧?你那陈哥与本王比之,如萤火撼皓月。”
鬼王难得说这么些子话,却是因为还与火鸣老祖宗有个过往相识。
怪不得只是挂在石柱上不杀,原来是这样。
火鸣念头通达,心中却是一叹,自己不是虎吗?非要说老祖已逝……如此,鬼王杀自己岂不是毫无忌惮?
但想归想,他亦是心中留着希冀。
“陈哥能斩至高一指,你也能吗?你若现在去斩大燕至高一指,我便服你比陈哥厉害。”火鸣不紧不慢地说着,算是生死看淡。
“……”
“他若是能叫得上号的假仙,也倒罢了,可本王活了数个大世,境界未达巅峰,但见识已是不比些半步至高差的。”
“姓陈,在本王脑海里,根本没有这号子假仙,亦或者半步至高。”
“倒是有位禁忌人物,亦姓陈,称陈祖,突兀现世,道意莫测,似魔似仙。”
“在古早时代横贯出世,前无名,但一朝便杀得天下尊服,成了神洲至尊,比后来武神更要强横,可如此人物早已登了天外天,也只有活了多个大世的老东西,才有一点子此记忆。”
“若你所谓的陈哥能是陈祖了,那本王的脑袋,便砍下来给你当蹴鞠踢。”
“可惜他并不是,且不是本王熟识的假仙,可能只是个化凡小角色罢了。”
“仗着某种诡秘之术,巧借天地之力,才怕是砍了那齐国长乐佛一指。”
“如此秘术,本王知晓的,便有数位,如那酒剑仙一脉祭剑断寿,再如那古国宁氏融身献命……”
“你口中陈哥,估摸着与这两系有牵连,但宁氏早已败亡绝脉,寻不见后人,那只能是…与那酒剑仙有些关系……”
火鸣眼皮子跳了再跳,心头震惊。
眼前鬼王竟将陈哥的身份都快猜了出来!
“呵呵呵……老酒鬼走不出至高路子,早已废了,你那陈哥,或许是其弟子角色…他师父我都不惧,你觉得,我会怕一个已经用过禁忌之术献祭了寿元的…小修士吗?”
火鸣再无言。
他知晓这鬼王说得有些道理。
甚至自己心中也起了惧意。
莫非真像这鬼王说的,陈哥是献祭寿元才磨灭那至高一指吗?
他心头凄惨之意不断涌出,已是有些绝望,但他作为舔道天骄,自是不可能落了陈哥的威风,当下,也是硬着头皮,才道:
“你才认识几个人,光嘴上胡说了,等见着陈哥,定让你没好果子吃。”
鬼王笑笑,转身离去。
已是不屑。
“念你老祖与我有些旧识,你命可留,但要受些忤逆本王的惩罚。”
火鸣被铁链重新吊起,石柱缠绕的链子间,分出三根细链,飘浮而至,穿透火鸣双唇,将其嘴缝合起来。
疼痛自不必说,只是骂不出话,怒痛忍在了喉间,便成了呜咽。
……
太岭。
桃树下。
陈远微睁眼,瞧见毛蛋持着几个糖人,俏俏地立在自己身前。
“那糖饼子师傅好不容易开张,呐,上仙,我给您与阿雅带了的。”
陈远无动于衷,只是盯着毛蛋俏皮的脸,缓缓道:
“桃树何时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