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再次感悟起来。
只见他头顶开始长出一瓣绿芽,之后变成一棵小树,最后变成一棵参天大树,似是这人间的屏障一样。
凌凤年很欣慰,那棵树越大,则说明这少年的志向也越大,心胸也越宽广,越有大悲大悯,博爱苍生之心。
而眼前这种情景,除了这一次之外,他一生也只见过两次。
第五座剑碑之中,是一方混沌世界。
除了天上飘着一层淡淡的烟沙之外,便是地上无穷无尽的乌黑泥土。
烟雾之中,那道朦胧的身姿依旧横剑而立。
东辰正瞧之间,只见那身影动了,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依旧是剑尖轻挑,带起一粒沙尘。
沙尘落下不久,长剑奋力斩出。
片刻过后,只见一座巨大的黑色气墙,犹如一座从天外飞来的擎天大厦。
东辰距离那气墙足足有二十余丈,但依旧清晰的感觉到那种威压,犹如泰山即将崩于眼前,直压的他血液乱窜。
微微怔神过后,他长剑一斜,挑动一抹春色,化为一条通天青色蛟龙,径直向那黑墙奔去。
轰的一声,气墙一触即散。
东辰再次出现外界。
见东辰出来,凌凤年眼中充满了慈祥,笑吟吟的瞧了他一阵过后,笑道:“娃儿,对那土之意境―厚德载物,可有什么感悟?”
东辰轻轻嗯了一声,道:“有些感悟。”
凌凤年心中一喜,道:“你说说看。”
东辰想了一阵,道:“晚辈的理解是,土者,土壤大地也。凡具有孕育,承载、包容等属性的物质,应归属于土。为万物之本,万物之根,而土之意境―厚德载物,便是这种孕育,承载,以及包容之力,因此具有极强的防御能力。”
凌凤年哈哈一笑,道:“你果然聪明机灵,竟然能够触类旁通,举一反三。不错,土之意境你已领略到八九分,已无须我指导了。不过我得补充一句,厚德载物四字,重点不在一个载字,而在一个德字。唯有厚德,方可载物!你可明白?”
东辰微微一笑,道:“明白。”
当即盘坐在地,领悟土之意境。
和之前情况一样,片刻过后,东辰头顶生出一粒细沙,之后变成了一块桑田,最后变成了一座大地。
见东辰睁开双目,凌凤年道:“这世间意境繁多,几乎一种自然现象,或是一种心绪情感,均可对人造成影响,有影响便有意境。因此第六组剑碑之中究竟是什么意境,还得你进去一探究竟,然后咱们再从长计议。”
东辰点了点头,当即把神识凝聚在第六座剑碑上。
碑中是一方寂静虚无的长空,长空中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朦胧的身姿,手执长剑,立于半空。
哪怕是到了此时,光线明亮,四方开阔,东辰依旧无法瞧清楚那身姿的面部轮廓,只能看到一个丰盈骨感、绝尘脱俗的倩影。
他正自奇怪,那身影又动了,手掌长剑依旧轻轻一挑,带着一股微风,在她周身转了一圈。
片刻之间,只见原本一平如镜的长空,以她为中心陡然风起云涌起来,风势越来越盛,最后形成了一座巨大的空气旋涡,扶摇直上,直冲万里虚空。
风势之大,足可移山倒海,翻手云雨,东辰如何能够相抗,只能任由着风窝的走势,如同一片枫叶,不由自主的飘荡在怒浪之间。
可怕的是,随着他身体不断下沉,体内的真气竟然如流水般向外涌流。
然而最可怕的是,当他打算抽身退出碑中世界时,身体就像是受到了某种引力的束缚,自主不得半分。
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
也就在此时,忽听凌战喊道:“呼吸吐纳,气沉丹田。心若冰凝,山崩不惊。万物无相,万法无踪。无我无物,无法无相…”
东辰也一时间也不明白那几句咒语的意思,当即运起真气,依照咒法所言,运劲调息。
说来也奇怪,自他调息一周天过后,真气也不再流窜了,四周风云渐散,恢复平静。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那朦胧身影并未消散,也未消失,依旧那么站着。
凌凤年道:“碑中意境未风之意境,无影无形。意境并未消失,而是你使用了无妄神咒,内心已到报元守一之境,不论所处环境如何变化,却无法影响到你的心境。”
“但那不过只是一种假象,实则你的躯体正在遭受风之意境的摧毁。所料不假,此时你体内的真气应该已经快要耗尽了。”
”为今之计,唯有朝着那虚影奋力一击,破掉意境本源。没了本源,意境自会一触即散。”
东辰心头顿时一惊,岂敢有半分迟疑,手指轻轻一捻,化指成剑,一招“风神一怒”直直斩向那虚影。
只听嗖的一声,那虚影已被劈成了两半,并沿着劈开的中线,逐渐弥散,最后消失不见踪迹。
虚空中再次传来那银铃般的笑声,道:“祝你好运,咱们第七组石碑再见!”
片刻后,东辰眼前的光明骤逝,重新回到了碑外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