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大学初驻,一抹残照斜斜挂于西边天际之上。
夕阳的余晖照耀在四周雪山上,使得整座天地都辉煌璀璨,彩霞万千。
山外长风呼呼,山内却是万籁俱寂。
突然,只听“咿呀”的一声,只见一只大鸟从天边飞了过来。
渐行渐近。
廖风承放眼一瞧,只见西边天幕上,一只大雕在狂风之中翻了几个筋斗之后,径直向山下沉去。
廖风承“咦”了一声,忽然笑了,道:“正愁着快没口粮了,你这雕儿却自己送上门来了。他大爷的,吃了近一个月的野菜,嘴里都快淡出鸟屎来了,今晚总算是可以开个荤了。哈哈!”
他一边笑着,一边向那大雕落下的雪谷奔去。
凌东凡瞧了西边雪山方向一阵,眉头一皱,喊道:“廖兄,你快回来,危险!”
廖风承一怔,笑道:“不过是一只被大风刮落的大雕而已,能有什么危险?你莫要小瞧人,我这便去将它擒来给你下酒。”
凌东凡道:“非也。大雕本就纵横于风云万里之间,岂有被大风刮落的道理。依我之见,那大雕必是被人所杀,因此才会落了下来。”
廖风承“啊”了一声,道:“我的妈呀,你怎么不早说。大雕被人所杀?是被哪个狠心的家伙杀死的?他大爷的,连一只大雕也不放过,真是禽兽不如。”
说着立即调转方向,径直奔了回来。
凌东凡此时并没有心思和他说笑,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雪山方向。
神色十分凝重。
能够在万里高空中将大雕击杀,来人必然不凡。
过了片刻,只见西边雪山方向风声大作,卷起了漫天雪花。
雪花之中,隐约可见五个身影,踏峰而行。
几人的速度极快,一纵,一纵,不断在虚空上留下一道道残影。
不过几个呼吸时间,那几个身影便已落在了不远处的一座雪峰之上。
廖风承嘿了一声,不禁赞道:“好快的身法!”
那五人的身法的确很快,快到连凌东凡那种自诩身法绝顶的人,都有些隐隐不安。
廖风承仔细一瞧那五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哪里是五个人,分明就是五个从地狱中爬出来的丑鬼。
只见其中一人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袍,背上背着一把漆黑色的短刀。灰白相间的长发遮住了半边脸,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是一双混浊而凛冽的眼眸,却散发着浓烈的死气。
另外一位汉子,身上穿一件深红色长袍,一只手负在背后,另一只手握着一柄寒剑。虽然只是一副风轻云淡模样,但那一双冰冷而孤高的眼睛,仿若是死神之眸。
旁边那一人,身上穿着一件黄色绸缎锦服,手中握着两枚鸡蛋大的铁胆。虽然是吟吟而笑,但却让人感觉不到半分和蔼,反而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之后一人,身上穿一件青袍大褂,手举一柄寒胆银枪。神情肃穆,不怒自威,似是王者临世。
最后一位汉子,身上穿一件白色大褂,手中握一根起黑色的铁棍。面无表情,但仅仅就只是那么站着,便已经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
天地肃杀,霸道凌厉,空气似是瞬间被凝固一般。
凌冽而充满杀气!
逼得人几乎无法呼吸。
廖风承几乎能够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似乎下一刻便会跳出体外。
也就在此时,凌若风三人似是听到了动静,从客栈中赶了出来。
黑袍汉子忽然睁开那一双混浊而凌厉的双眸,在众人身上扫了一眼,淡淡问道:“谁是凌东凡?”
仅仅只是那么一眼,廖风承只觉体内有一条冰线从心脏直冲脑海。
忽然他只觉喉咙一热,一股血水当即从口中喷了出来。
凌东凡深呼一口气,一扫心中阴霾,笑了笑,拱手一礼,道:“在下便是凌东凡,不知几位前辈如何称呼?”
他有一种感觉,此时他若再不站出来,廖风承必定会被黑袍汉子,强大而凛冽的威压活活逼死。
这便是高手,一缕威势,一个眼神便能杀人于无形之间。
这五人很强,比十三鹰强大太多,强到连凌东凡都十分忌惮。
黑袍汉子冷哼一声,道:“凉州,‘断刀’秦战。”
凌东凡眼中的惊讶之色一闪即没,拱手行了一礼,笑道:“原来是西凉第一刀客,人称‘断刀’的秦战秦大侠。秦大侠大驾光临,晚辈有失远迎了。”
仅凭‘断刀秦战’这四个字,足可以在整个凉州,乃至整个西凉国横着走了,大势面前,他不得不把姿态放到最低。
红袍汉子淡淡一笑,道:“凉州,‘遮天剑’肖成宗。”
华服汉子笑吟吟道:“凉州,‘银胆神侯’周可为。”
青袍汉子哼了一声,道:“凉州,‘寒胆银枪’赵文龙。”
白袍汉子漠然道:“凉州,‘九黎棍’孙行云。”
这五人虽然常年盘踞于凉州境内,但名气却响彻整个西凉国,是五位成名已久的江湖怪杰。
人称“凉州五怪。”
几人行事向来乖张狠戾,亦正亦邪,纵横凉州三千余年而屹立不倒,为黑白两道所忌惮。
与这‘凉州五怪’相比,凉州十三鹰便不足道哉。
秦战瞧了凌东寒一眼,道:“凌家小子,既然已经打过招呼了,那便把东西交出来吧。”
他的语气和他的人一样,冰冷至极。
凌东凡笑了笑,明知故问道:“什么东西?”
秦战目光一凝,道:“别和本座打哈哈,你这是在找死!若不是看在你凌云窟的面子上,此时你已经是个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