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看不上我吗?”程点菲不甘又不解:“我哪点比不上她了?我比她年轻,比她漂亮,在工作上我也比她有能力,能替你分担,能与你搭档,这些,她都做不到。”
“搭档很多种。我上班工作,她管家管孩子,这也是一种搭档。”
“我们之间不是更有共同语言吗?”
“我们是工作上的语言,我和她是家的语言。虽说回到家里在工作上她并不能与我相通,但家本来就是生活的地方。”
“你替她辩解,”程点菲心里泛酸:“我不信一个长期不上班的人,能懂你的心思,能替你分担什么。”
“你错了。首先,她受的教育比我要好。其次,她虽然不上班,但她也是很有想法的一个人,许多地方我都是听她的安排。实际上,我只是上个班,她操心的事情比我要多,她为家里所作的贡献不比我少。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不能只看现在,它还联系着过去,联系着未来。我们刚结婚时,她有体面的工作,而我是一无所成,一无所有,她却对我不离不弃。”
“我是没能早点碰见你,不然我也能做到不离不弃。”
“所以,人生中一些早已确立好的顺序,不容易去改变,很多时候也改变不了了。”
“如果,”伤心委屈中,程点菲将不甘进行到底:“如果我在她之前或者与她同时遇到你,你会不会选择我?”
曹学谦稍做沉思,说道:“人生没有如果,所以怎么回答都没有意义。”
……
程点菲的第二杯酒,已一点点地降到杯底。
她的心,也一点点地沉到谷底。
原来,一开始,是自己高估了自己。
这场爱的角逐,如果真要展开,就算她使出浑身解数,她也注定是要输。
头,晕晕沉沉;
心,空空落落。
这就是爱,说不清楚,糊里糊涂,悲悲苦苦。
她和他,注定是没有结局。
可是,让她如何能停止对他的爱啊?
周三那天,她鼓起勇气向他表白,向他献吻,那一晚上,她都沉浸在兴奋,羞涩和甜蜜的滋味里,以为自己终于不用受那单相思的苦,终于等到了他的救赎;
周四早上,也就是昨天早上,她打他的电话,想坐他的车一起去公司上班,发现他突然没了想象中的温柔,很仓促地说他的车与别人的车追尾了,还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
那一刻,她心里难过如猫抓,不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追尾了,为什么要急急地挂她的电话?
昨天和今天,这两天的时间里,她都猜不透他的心里变化。
她是那样地想他,每一个细胞都在想,都充满了渴望,但她无法向他表达。办公室里,她与他近在咫尺,却像远在天涯。
她感觉她要被思恋碾磨成粉,粉了也无处飘散。
然后下班的时候,他说他要请她吃饭……
她为什么要来啊,还那么欢天喜地地来?
程点菲仰头,喝完杯里的最后一滴酒。
白皙的脸上染出一片红晕,眼前的人儿变得有点模糊。
我这是醉了吗?
好!醉了好!醉了烦恼和痛苦就通通没有了。
程点菲觉得自己的头有点晕,有点重,但她还是伸手去拿酒瓶。
曹学谦把酒瓶转移了地方。
他不能看着程点菲往醉里喝。
“谦哥,把酒给我,我要喝个够。”
“程点菲,你清醒一点!你都是活在你的想象中,我哪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你不好,你不好,你当然不好了!你把我的心掳走了,却什么都不管。”程点菲不自觉地喊。她眼角挂着泪,嘴角挂着凄苦的笑。
曹学谦心里也很不好受。
既然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该表的态也已表明了,不如早点结束这一顿让人伤感的晚饭,让自己早一点从她面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