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世界，先谈利益，再讲感情。
江清欢听到爸爸说，“我听说，遂行有意愿联姻是不是？”
妈妈脊背挺直，坐在沙发上的模样温婉大方，她回：“对。陈老爷子好像也有这个想法。”
爸爸当时沉默了很久，她只听到笔盖摁下去又弹起来的声音。
许久以后，爸爸才若无其事地开口，问：“你有没有探一下口风，遂行有没有考虑过欢欢？”
“没有。”妈妈的声音很平，没有太多的感情，“他说当欢欢是妹妹，不想耽误她。”
江清欢那时后退了一步。
刚刚升起的雀跃心情在妈妈的话里渐渐冷却。
被拒绝了。
她还没有开口，就已经被遂行哥拒绝。
爸爸显然也有些意外，顿了两秒，他才应了一声，结束话题：“既然如此，这浑水，我们就不参与了。陈家那个项目，苏家要拦，那就别插手了。对了……”
书房里是纸张翻页的声音，爸爸毫无起伏的语调宣判了江清欢的人生，“找时间让欢欢和蒋家二儿子接触一下。蒋家最近动作多起来了，能放行的就放行，千万别让苏家占了先。”
江清欢已经忘记当时自己是怎么离开的门口。
她只记得，那个晚上，她含着一颗薄荷糖，把头埋在枕头里，无声地哭了很久很久。
薄荷糖的味道在嘴里蔓开，她突然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陈遂行时的画面。
第一次见他，就喜欢他。
喜欢到，小心翼翼、不敢开口，只敢以妹妹的名义懦弱地跟在他身后。
是江清欢太胆小。
是陈遂行太坦荡。
所以到了最后，江清欢终究只能与陈遂行止于一个没有亲缘关系的妹妹，是吗？
陈家兄妹有一双很像的眸。
与陈遂意对视的几十秒，江清欢有些恍惚，她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陈遂行。
陈遂行。
事到如今，江清欢怎能还不明白自己想说什么。
于是默默侧头，移开视线，瓮声瓮气地对陈遂意说。
“我想说，遂意，你回来帮帮遂行哥吧。”
“或者，你劝劝他，和我联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