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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慎骗她。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出问题,又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先开口的是江慎,黑框眼镜下的那双眸没敢看陈遂意的眼睛,他的视线只是落在陈遂意的鼻尖,然后说:“阿野回去集训了。”
骗人。
尽管江慎已经竭力装得若无其事,但陈遂意仍敏锐地察觉到了江慎的不对劲,“江慎,你知不知道,你平时说话都会看着别人的眼睛。”
闻言,江慎微怔,下意识地抬头,对上陈遂意的眸。
“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他真的回去集训了吗?”
江慎当然不敢。
陈遂意有一双让人不敢说谎的眼睛。
他几度张口想要重复那短短几个字,最终却一个音节也说不出口。
陈遂意从他的犹豫里猜到了真相,她微不可察地眯了眯眼,说:“是不是昨天篮球赛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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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栖野让江慎不要告诉陈遂意,他受伤了。
江慎答应了他,所以才会骗陈遂意,周栖野只是回去集训了。
哪曾想到,于陈遂意而言,这样的谎言太过拙劣,以至于一下子就能拆穿。
江慎原本打算装傻,闭着嘴不吭声。
奈何下一秒陈遂意搬出了尤盼,“如果你不告诉我周栖野在哪儿,那你也别问我尤盼。”
江慎眼神微闪,张了张嘴,还是忍住没开口。
结果陈遂意也不急,冷哼一声继续说道:“我总有办法知道他在哪儿,但我不说……”
“你就别想知道尤盼去了哪儿。”
这是陈遂意第一次在江慎面前展现自己的咄咄逼人。
太过咄咄逼人,所以江慎无法拒绝。
于是抿着唇的江慎最终妥协,叹了一口气,回答:“昨天对面耍阴招放倒阿野,他晚上急诊去了人民医院住院。”
江慎给了陈遂意答案。
果然是出事了。
可是,这些人为什么在镜头下都如此猖獗,非要赢过周栖野,甚至不惜留下这种下作手段的证据呢?
陈遂意想不明白,于是陷入了沉默。
江慎叹了一口气,没再多说关于周栖野的情况,而是追问尤盼怎么了。
陈遂意骗了江慎。
她没打算真的告诉江慎关于尤盼遭遇的种种。
尤盼没说不能告诉他们,但也没说告诉他们。
所以陈遂意决定把选择权交回尤盼手里。
于是陈遂意只是含糊地答:“她家里出了点事,你晚点打电话问她。”
而江慎听了这个回答眉头拧成一团,他也没继续问,只是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他手里还握着一支黑笔,没有说话的江慎心不在焉地看着白色的草稿纸,然后在上面画出一条又一条杂乱的线。
能有什么事呢?
昨天是周栖野。
今天是尤盼。
这一连串意外连在一起,总觉得是什么不好的兆头,压得江慎心头发闷。
过了好一会,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江慎才仿佛从这种沉闷的心绪中抽离,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戳了戳陈遂意的后背,压低音量开口对她说道:“阿野不想你知道这事,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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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节体育课,陈遂意偷偷溜了。
嘱咐了王怡馨给她打掩护,要是老师问起来就说陈遂意闹肚子了。
王怡馨吓得哆哆嗦嗦的,咬唇纠结了好久说好。
陈遂意揉了揉她的头,“没事,别怕,我只是去医院看一下周栖野。”
安抚好王怡馨以后,陈遂意熟练地从狗洞中钻出,直奔人民医院。
一天之内两次光临医院。
尤女士病房和周栖野只差了两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