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馨,如果你需要我帮你,你就喊我的名字。我会在的,你别害怕。”
对于陈遂意的许诺,王怡馨什么也没有回应。
她只是盯了陈遂意很久,见陈遂意真的面容平静,没有丝毫的难过与不舍,终究颓然放手,任由陈遂意搬离她的身边,成为尤盼的同桌。
陈遂意离开的时候,王怡馨一边哭一边扯开一个难过的笑。
她想,可能这三年,王怡馨再也不会与陈遂意有什么交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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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尤盼做同桌的生活很自由。
尤盼从不管陈遂意做什么,就像江清欢一样,是朋友,会陪伴,却不会过多地干涉彼此的生活。
陈遂意觉得很放松。
说实话,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朋友关系。
每天吃完饭,陈遂意保持着原来的习惯,总是会和尤盼告别,去绿化地待一会。
唯一不同的大概在于,绿化地不再是她一个人的秘密基地。
陈遂意几乎每一次都会遇见带着一叠作业的季时晏。
他总比她去得早。
少年安静地坐在树上,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握住那杆笔,写字用力又锋利。
陈遂意有几次从树上往下看,迎着阳光正好看到他的字,很好看。
大气又潇洒。
陈遂意还没见过字比他漂亮的男生。
或者说,陈遂意还曾不合时宜地想起周栖野的狗爬字,然后轻笑出声。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季时晏的作业真的赏心悦目。
陈遂意总是闭着眼睛在树枝上荡着腿听歌,而季时晏总是弓着腰在树荫下专心致志地看书。
那段时间,两个人之间仿佛有着心照不宣的默契。
没有人说话,却在无限沉默中悦纳彼此的存在。
陈遂意也记不得,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树下的季时晏突然开始喊她的名字,问她会不会做这道题?
陈遂意原本不想搭理,她并不想来了绿化地还要学习。
奈何少年期待而清亮的眼神莫名其妙地让陈遂意想起了萨摩耶,每次它想出去玩的时候都会这样看着她,于是陈遂意妥协。
她让季时晏把本子举高一点,然后她坐在树上眯着眼睛读题。
季时晏很聪明,基础也很扎实。
有时候他会在题目下面写了满满一堆公式,然后告诉陈遂意,自己在哪里卡住了,停滞的点在哪里。
如果是这样,陈遂意只需要看完他的解题过程,然后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季时晏就会兴奋地收手,继续埋头苦算。
但有时候,他会毫无头绪,而陈遂意也没办法坐在树上光凭一双眼睛给出答案。
所以她不得不跳下榕树,坐在季时晏身边,用他的笔和本子演算。
这种时候,季时晏会很沉默地坐在一旁看她的过程,少年就像是怕会打扰到她,甚至安静到呼吸声都会故意放轻。
“你在自己做竞赛题?”
又一次,季时晏问了她一道数学竞赛题,陈遂意一边写着思路,一边问道。
“嗯。”季时晏很低地应了一声,“我听数学老师说下学期要开竞赛培训班,年级上会选人参加竞赛。他让我准备一下,对自主招生有好处。”
陈遂意真的觉得鹿南的教育蛮落后。
高二才开始培训竞赛,哪里来的信心竞争过其他地方的选手?
但陈遂意没多说什么,只是把本子还给季时晏以后,在他垂眸慢慢看的过程中突然开口。
“我明天拿本竞赛题给你,上面的题目很系统。”
季时晏愕然抬头,望向她的眼神里满是不解,活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陈遂意眉头微皱,没明白季时晏为什么摆出这个表情。
她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草,率先往外走,“竞赛不是光凭努力就能弄成的事情。别瞎搞,没什么效果。走了,明天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