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有点庆幸自己借了这步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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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没什么课,江令安住在锦云国际,陆易把猫接了过来。
咪咪很粘人,喜欢趴在江令安肚子上,热乎乎毛茸茸的一团。
却唯独不敢靠近陆易。
江令安笑,“连猫都不想理你。”
有人敲门,是陆哲明派人送过来的请柬。
“直接送到这儿,他是真怕你不去啊。”
江令安苦笑。
订婚请柬,写了陆易和江令安两个人的名字。
女方的名字江令安没听过,反正又是哪个集团的千金。
她想到萧晓,心痛了一下。
人家转身又是一片天地,她们这样的人怎么玩得起。
“去吗?”陆易问她。
“去。”怎么不去,她太想见见夏季天了。
陆易知道她的心思,给江令安准备了一套及其昂贵的礼服。
夏季天刚出现就看到江令安晃着酒杯婷婷地走过来了。
步子又快又稳地穿过半个宴会厅,直直地走向她,像提了把刀。
陆易转了个身的功夫就看到江令安走向仇人的背影,不紧不慢地护在她身后。
夏季天虽然坏事做尽,却还是第一次直面被自己害过的人,明显被江令安旁若无人地冲撞过来吓了一跳。
“久仰大名。”江令安说。
捏着高脚杯的手骨节泛白。
“幸会幸会。”夏季天久经风浪,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姿态,寒暄了一句便被别人叫去,转身走了。
愤怒冲上大脑,江令安脑子里“嗡”地一声炸开,她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她扶着桌子,大口喘气。
陆易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在耳边道,“再等等,马上就好了。”
“真的只需要等着吗?”
江令安望向他,眼睛里水汽弥漫。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见江令安哭。
“我会做到的。”
他把眼前人抱进怀里,宴会厅里人声嘈杂,这一刻却安静得要命。
江令安总是提醒自己不要陷进去太多,可是忙来忙去她还是不得不承认,她只有陆易。
陆哲明又是从前温润公子的样子,西装剪裁得体,绅士地揽着未婚妻的纤纤细腰,对所有人笑。
他是陆家根正苗红的儿子,萧晓大概是他这一生中唯一一次的叛逆。
宴会没什么好逗留的,不过是见见夏季天,再炒炒和陆易的绯闻。
他们离开得很早,陆易把车的敞篷顶放下来,初秋的风凉凉的。
江令安突然有点想念爸爸妈妈。
“可以带我去墓地吗?”江令安问。
陆易掐灭了烟,调转车头。
“你知道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吗?不是死亡,是遗忘。”
“有时候我夜里梦到他们,脸都是模糊的,我好像快要忘记爸爸妈妈长什么样子了。”
江令安轻轻地把脸贴在墓碑上,冰冰凉凉的拥抱。
两个人,一个沉默着啜泣,另一个沉默地陪着。
夜很深了,陆易脱下西服外套给江令安披上,“走吧。”他说。
女孩瘦瘦的,抱在怀里只剩一把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