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做手术的前一天江令安特地去庙里烧了柱香。
虽然找到了肾源,但对一个八旬老人来说手术风险还是太大了。
她查了很多资料,找了国内顶尖的医生,江奶奶的身体情况不算特别糟糕,即使一切事项都暗示着这是一场有惊无险的手术,她还是在奶奶插满管子,昏迷着被推出来的时候害怕得浑身颤抖。
在听到医生说一切顺利的时候她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陆易的父亲病危,他从特护病房出来,看到不远处的地上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的头发散乱地披在单薄的黑呢外套上,整个人软软地瘫坐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脸,似乎在哭。
“您认识吗?”旁边的助手问陆易。
“不认识。”
只一眼,他便撇头走开了。
金屋藏的娇,没什么多余的话。
做完手术才是真正忙的时候。
江令安每天忙着做营养餐,忙着给病房添置一些日常用品,奔波于家和病房之间,连饭都顾不上吃了,还想着去庙里还愿。
从来不信神的江令安对神生了敬畏之心。
江令安直直地跪在神龛前,她还穿着那天的长款黑呢外套,头发低低地挽起,整个人看起来清瘦单薄。
陆易站在身后,看着眼前手捧三炷香,闭着眼睛认真许愿的江令安。
许了这么久,到底有多少愿望。
跪久了站起来膝盖有点酸,一瞬间江令安突然觉得天旋地转,随即落入一个稳稳的怀抱。
熟悉的薄荷香扑面而来。
再睁眼,眼前漆黑一片。
视觉慢慢恢复以后江令安发现自己回到了锦云国际,衣服已经被换成睡衣,左手还打着点滴。
想出声,嗓子嘶哑。
陆易拿了水过来,穿着一身灰色家居服,“醒了?”
他的声音里有深深的疲惫。
“你在庙里营养不良晕倒了,上香火就不用吃饭?”他伸出手,一下两下地抚着江令安的眉心。
江令安用另一只手反握住他的大手,将他拉近,她的头微微靠在他的腹上,陆易身上的味道竟然让她感到安心。
“陆易,我奶奶的手术成功了。”江令安闷声道。
“我父亲去世了。”陆易顺着她的头发说。
陆氏集团的总裁没能抗过冬天,不过五十几岁,属实让人震惊。
陆爷爷信佛,白发人送黑发人,他要陆易去庙里沟通超度香火等事宜。
没曾想这个刚刚被陆家接纳的私生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抱了一个女人走了。
陆老爷子震怒。
陆易不在乎这些,大摇大摆地到锦云国际过夜。
江令安轻轻环抱住陆易,陆易将她的下巴抬起,狠狠地吻了下去。
不温不火,却每次都能勾引到他。
陆易要得很凶,打点滴的架子被带倒,葡萄糖碎在地上。
江令安的针口被扯开,渗出点点红色。
风流倜傥的二公子,从来不懂怎么温柔。
他们一直做到快天亮,江令安没有一点力气,昏昏沉沉地睡去。
陆易伸手探了探额头,竟然在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