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沈集,脸色难看得随时都能拧出水来。
小厮胆战心惊地道,“少爷,怎么好端端的盛老爷会突然送客?是咱们哪里做得不妥当吗?”
沈集咬着牙道,“还不是为了二小姐的事儿吗?她死得不明不白,盛家不愿旧事重提,偏偏咱们为了大小姐又要大张旗鼓地办祈福会,这可真是拍马屁拍在了马掌上,舅舅高兴才怪呢。”
小厮恍然大悟,“那可怎么办?”
沈集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收拾了东西,明日咱们就回家去,我正好有事和母亲商量。”
小厮‘哦’了一声,手脚麻利地收拾起东西来。
门外有人轻轻敲门,小厮快步跑去,见外面站着一个俏生生的丫鬟,竟然是盛南纱身边的蔓草。
小厮忙道,“蔓草姐姐怎么来了?”
蔓草笑着道,“三小姐让我来问问表少爷什么安排,在不在家里过节,喜欢吃什么馅的月饼?”
小厮不敢乱答,回头向沈集望去,等着他做主拿主意。
沈集正在气头上,说话也没了往日的春风和煦,“我明日一早就回家去,不在盛家过节。至于月饼……我不喜欢甜食,不用三小姐费心了。何况相识多年,她连这个都不知道,还要命人来打听,可见压根没将我的事放在心上。”
蔓草没想到往日待人温厚的沈集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话一出口,沈集自己也后悔了。
现在和盛南锦的事儿一点儿进展也没有,说不定到最后他还是不得不娶了盛南纱,实在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把人都得罪透了。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沈集忙转了语气,笑着道,“我故意逗你,瞧把你吓的。”说完便从自己的行囊中找出几方从镇江府买回来的帕子递了过去,“过节了,拿去玩吧。”
蔓草喜不自胜,带着帕子美滋滋地离开了。
等人走后,沈集这才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催促小厮收拾行囊。
蔓草回到房内,将沈集不在盛家过中秋的事情说了。
盛南纱不满地嘟囔道,“爹可真是的,太不会做人,难道都不知道留人吗?”
蔓草小声道,“三小姐别恼,我听人说呀,以后表少爷就是家里的姑爷了,这个时候不好走动得太勤,要避嫌,免得被人说三道四的不好听。”
盛南纱眨了眨眼,“是这样吗?”
蔓草道,“我也不知道,是从婆子们嘴里听来的。”
盛南纱皱了皱眉,“是哪个婆子说的,你把人叫来我当面问问。”
蔓草吓得脸色一白,“三小姐,我不认得人,就是隔着墙头听了一耳朵,何况就算真把人叫来了,您这样问……她们又怎么敢说实话?”
盛南纱嫌弃地挥了挥手,蔓草如获大赦地退开了。
虽然自小跟着自己,但这个蔓草真是一点儿长进也没有,远不如二姐身边的荷华。又机敏,又伶俐,办什么事儿都非常靠谱。
可惜她这次没有跟自己回到家里来,而是去了乡下的庄子上为盛南绫祈福。
盛南锦也发现了这一点,“荷华怎么没跟着三小姐一起回来?她不是被卫姨娘要走了吗?”
甘兴媳妇道,“二小姐膝下无子,荷华主动为旧主祈福,身上带着孝,不好进府伺候,因此住在了庄子上,等二小姐的丧事过了百天再回来。”
还有这样的说道?
盛南锦怎么觉得她这是在故意躲避自己啊?
不过听说沈集第二天一早就要启程回沈家,而肖管事又领了盛时的吩咐去隆昌寺为盛南绫做祈福法事,盛南锦顿时来了主意,“你去跟肖管事说一声,明儿咱们也跟着去。再问问三小姐、四小姐和五小姐有没有想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