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妇人打扮的喜梅很快便被迎了进来,她一见到盛南锦,立刻跪在地上哭了起来,“大小姐,您受苦了吧?”
盛南锦示意甘兴媳妇将人扶起来。
甘兴媳妇搀起喜梅,笑着道,“这傻丫头,都做了媳妇,怎么眼皮子还是这么浅?大小姐出来一趟不容易,又是特意来见你,这是多大的脸面?你不坐下来好好跟大小姐叙叙话,怎么只知道哭?”
喜梅这才擦去了眼泪,撑着笑脸道,“这么久没见到大小姐,我这不是想念得紧吗?”
物是人非。
没错,就是物是人非。
明明一个月前,大家还欢欢喜喜地住在澄碧堂里,闲来无事时穿月会带着她们几个小的编络子、做衣裳,可如今……
想到这里,喜梅的眼圈又情不自禁地红了。
盛南锦也十分的感慨。
喜梅因是家生子,所以对盛家很熟,自从跟了盛南锦后便一直帮她跑腿办事,与各个房头的关系都很好,盛南绫也与她打过不少交道,是个很懂分辨眼色,又极会说话的人。
没想到再见面时,她已经嫁作人妇,而且看她的打扮,身上穿着的那件衣裳半新不旧,一看就是日子过得很拮据。
盛南锦问道,“你一切可好?”
喜梅红着脸道,“我……我挺好的,有劳大小姐惦记。”
盛南锦道,“不是传你早就定下了亲事吗?怎么最后又嫁了个鳏夫,这里头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她有点儿担心喜梅是被人给骗了。
喜梅的脸红得像是能滴下血来,“所谓的定亲,不过是说给人听的罢了。我的婚事定得有些急,何况这么大的年纪,也实在没有个挑的了。好在我的夫家虽然家境一般,但他为人还算正直,待我也很好,上头没有了老人,亲戚也简单,倒不用太费心……”
她越说声音越轻,到最后几乎听不到了。
毕竟是新媳妇,害羞也在所难免。
甘兴媳妇故意逗趣道,“大小姐您瞧瞧,喜梅姑娘可不像在您跟前儿当差时那么利落了,如今说句话都吞吞吐吐的,哪里还有半点儿快人快语的样子?”
喜梅羞得抬不起头。
盛南锦道,“做了人家的媳妇,这脾气自然也要跟着改一改。”说完,她向甘兴媳妇示意,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
三十两银票和一对银镯子。
喜梅愣愣地接在手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盛南锦道,“你跟了我一场,原本该风风光光地把你嫁出去才对,可我当时的情况你也知道,自保尚且不易,更别说抽出心思管你的事儿。如今见你过得不错,我也算是安心了。这就当我为你准备的添箱,你好好收起来,拿着钱做些小买卖也好,或是置几亩地,若是不够只管向我开口,千万别忍着不说。”
喜梅再次落下泪来,跪下给盛南锦磕头,“多谢大小姐……”
盛南锦道,“这里没有外人,你不用多礼,安心坐着,我还有话要问你。”
喜梅点了点头,重新回了座。
盛南锦便向甘兴和掌柜说道,“这里不用你们陪着了,留我们说会贴心的话。”
甘兴和掌柜连忙退了出去,并顺手掩好了门。
盛南锦缓缓问道,“落水之后我一直病着,身边也只有彩笺一人服侍,甘妈妈等人碍于情况严峻都不能近身,所以对当日之事一直一知半解,你可知后来都发生了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