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时间大约是昨天二更天至今日寅时之间。
死前是被人塞住了嘴后绑在床上割喉而死。
其身上还有多处被欧打、刑罚的痕迹,最严重的是十根手指骨全部碎裂。
死者怀中有少量钱财,门窗也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屋内没有被翻找的痕迹。
基本上可以排除流寇却财杀人的可能。
房间中没有留下任何与凶手相关的东西,像什么指纹、脚印之类的证据完全没有。
显然凶手在行凶过后,还从容的打扫过案发现场,否则绝对做不到这么干净。
堪察完现场,侯平只能深叹一口气。
张鹏觉得凶手动用酷刑,要么是跟死者有很深的仇怨,要么是找死者逼问什么事情。
但是如果要逼问什么事情的话,似乎就不应该堵上死者的嘴。
所以这件案子多半还是仇杀的可能性更大。
不过这凶手实在太专业了,没有在案发现场留下任何有用的痕迹。
跟着大家又一起探查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那一块区域基本只有他一个人居住,离他最近的一个住宿职工叫柴一多。
是个木工,自称是通州燕郊人,是少数留下来一直在给织造厂做织造机的木工之一。
原本他在另一处灾民聚居地建了房子。
因为侯平最近把木工都收编进了织造厂才搬到宿舍里来。
他选的房子与高承木的房子相隔了有十五间空房,实际距离有将近五十米。
两人因为之前就有过工作中的交集,所以一早就认识。
今早也是他最先发现高承木死亡。
“柴一多,你是如何发现高承木死亡的?”
“回东家,今天一早,小人准备叫老木头一起去上工,在门口叫了好久他都没应小人,于是小人就上前去敲了敲门,从门缝里就看见老木头被绑在床上,然后就推了推门,结果一推就开了。就这样发现了老木头已经死了,跟着我就四处喊人过来,大伙都知道了以后就有人去通知东家了。”
侯平点了点头,又看了张鹏一眼:“张哥,这案子可能多半是寻仇,麻烦你带兄弟们分头去找人问问,看看昨天有没有可疑的陌生人出现在工厂附近。”
“是,大人。”张鹏带着众捕快分头去找厂里的员工询问线索。
一个时辰后,张鹏将人问的差不多了,得到两条重要线索。
昨天确实有两伙生人出现在这附近过。
一伙是三个骑马的青年人,有人看见其中最年轻的一人跟高承木说了许久的话。
虽然确实找到了可疑目标,但是跟没有线索也基本上区别不大。
三个骑马的外地人,不知道姓名,也不知道来自哪里。
以现今的通信和侦办手段根本就无从查起。
另一伙人的人数不少,有汉人,也有留着金钱鼠尾辫的女真人。
刚开始大家还以为他们是要来订货的,但是到最后什么也没问就走了。
不过走之前在工厂外徘徊了很久。
第二伙人中既然有女真人,那就只能是商人,只有获得了特殊许可的女真商人才能入关。
很可能是听闻漷县织造厂的名头后想来买布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中途又放弃了。
这些人很容易能查到,毕竟女真人很显眼,只是他们涉案的可能性太小了。
嫌疑更大的,当然是三个骑马的青年人,如果问路的话,三言两语就说完了,断然不会说上许久。
可他们偏偏跟高承木说了很久的话,仅凭这一点就犹为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