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两,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别以为这五十两是给侯平个人的赏钱。
实际上陈应龙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要侯平不择手段,无论如何也要让五名学生通过明年的府试。
这钱就是使用手段的活动经费,说的再直白一点,就是让他去贿赂考官,帮学生作弊的钱。
其实府试、院试作弊,基本上算得上是常态。
朝廷对地方府衙的秀才名额是有严格的数量限制的。
也就是说不管有多少人参考,能通过的只有这么几个名额,除非有特殊的原因,一般是不会增加的。
所以地方衙门自然也是根据秀才名额来分配下面县城的童生名额,通常来说,每个地方都会分配一些名额。
不会像漷县的府考这样,出现挂蛋的情况。
今年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其实跟陈应龙脱不了关系。
通州办案,虽说最后侯平破了案,但是颜之学又不是傻子,陈应龙敢那么对他,他能不记恨么?
能不敲打一番吗?通过自己的影响力来影响府试结果,就是他用来敲打陈应龙的最好利器。
院试有中央人员监督,颜之学的影响力还达不到那个层次。
但这也是赶巧了不是,该是林茂倒霉吧。
既然名额都是规定的,那其中的操作空间自然也就很大了。
而且由于府试是地方府衙自行监考,根本难以杜绝当地势力其影响。
院试虽然多了两个朝廷委派的考官出题和监考,但是总的来说也还是地方府衙在管理。
所以这其中的可操作空间依然很大。
五十两不多,院试肯定是没戏,但是影响府试,还是勉强够的。
毕竟只是五个童生,只需要随便买通一个副考官,便足以完成。
而且也基本不用担心被抓住,因为大家关注的只是排名靠前那几十个名额。
他们是有希望通过院试,也就是有可能成为秀才的那一小撮人,其他人只是衙门用来平衡各方势力的工具罢了。
当然,这种事也要看出在谁身上。
在当地有钱有势的人,自然是不用怕的。
但是像侯平这种,无钱无势的人,如果被抓住的话,必然是要被当成典型重点打击。
侯平轻叹了口气,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不可能走这条路的,否则,等待他的将是万劫不复。
周训导唉声叹气的走过来,拍了拍侯平的肩膀:“顺安,林大人请你去一趟公房。”
侯平转身过来行了一礼:“哦好的,我马上过去。”
短短几天的时间,林茂仿佛苍老了几十岁,完全看不出他之前那种意气风发,老而弥坚的精神状态。
侯平跟周训导一起走进公房,里面除了林茂本人外,刘训导和八个成年的童生也在。
“大人,你找我?”
林茂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座位:“顺安,坐,今天叫你来,是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侯平走到椅子边并未坐下,只是站在旁边恭敬的鞠了一躬道:“大人,不知您有何吩咐,学生必定尽力而为。”
林茂指了指站在旁边的八个学生,然后道:“他们都老夫带了多年的弟子,不敢说有多高的天赋,但都是勤奋刻苦的好孩子,都是老夫无能,白白耗费了他们的大好时光,如今老夫已无颜也无力再继续教导他们,明年院试是他们最后的机会,能不能成,就看这最后一搏了。老夫知道顺安天赋奇高,十五岁便得中秀才,而且博学多才,所以想把他们都托付于顺安门下,还望顺安不要嫌弃他们资质愚钝,能悉心教导他们一年,若是明年能够高中,老夫和他们,以及他们的家人一定给顺安立下长生牌位,大恩永生铭记。”
说着竟然就要起身给侯平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