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杭的校场之中,东方守盘腿坐在地上,肚子上的肥肉轻而易举地挣脱了衣裳的束缚,舒舒服服地裸露在外,他正在欣赏昨天途径上杭的商人为求方便给自己献上的珠宝,他仔细地打量着面前这颜色鲜艳的、浑圆无比的珠串,神色满意,不住地点头。
至于校场之中地位其他士兵,也都是各有各的活动,就是没有一个在训练的。
东方守从来不操心这些,他不喜欢训练军队,觉得那是什么“咸吃萝卜淡操心”,简直是在浪费他宝贵的时间——把这些时间省下来去和那些富得流油的商人们“谈谈心”不好吗?去和那些寂寞的小妹们“谈谈心”不好吗?
军队有什么用?
想到这里,他不禁又有点蠢蠢欲动起来,小腹中心好似出现了一团邪火,于是他从善如流地站起身来,准备去泄泄火。
他穿过正在全心全意赌博、吃酒,看起来非常开怀的士兵,往校场的大门走去。
东方守从来不觉得自己需要什么护卫,因为在上杭,即使是县令见到了他都得对他客客气气的——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掌握着上杭的这几百守军,更重要的是他当初在沙场上战无不胜、勇冠三军的武艺。
是的,在三年前,确实是这样。
当东方守走到大门前的时候,他看到不远处有一个身穿布衣的人正朝他这里奔来,后面还有一大群穿着甲胄的士兵在追杀他。
东方守下意识地把这群穿着甲胄的士兵认成了自己的兵,皱了皱眉,上杭已经有多久没有出现过这样荒谬的场面了?他这么想到,看来这群士兵还是得练练,不说练到像他一样的程度,至少得有个模样,不至于连解决一个小小的商人都这么费劲。
东方守忍不住呵斥道:“停下!”
东方守没想到以前无往而不利的两个字在这个时候竟然失了效,那个在他眼中被追杀的人依旧朝着他这里狂奔而来。
搞什么?这回东方守是真的生气了,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太久没出过手,以至于这些商人都忘却了他的“威名”,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觉得有必要让他们再次回味回味。
于是他抽出腰间的长刀,对着还一直往他这里跑的“商人”高高地举起,等他快到自己身前的时候,猛然劈下……
可惜,这一切都只能存在在他的幻想之中了,东方守呆呆地低下脑袋,眼睁睁地看着那商人手中的长刀如同插棉花一般插进自己的胸膛,他想躲开,但这具从前迅猛的身体此刻却好像生了锈一般,致使他的一举一动都无比缓慢。
长刀插进去,从他身后穿出,然后又被毫不留情地拔出,伴随着血液的喷溅,东方守的身体先是跪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地看向前方,然后上身一歪,也倒在了地上,扬起大片的尘土。
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从前的自己只要微微侧身就能避开这样的攻击,而现在的自己却毫无反抗之力?
秦宝神色冷漠地看着这守门的小卒在自己面前缓缓倒下,他是真的希望这校场里面上杭的守军都是这种战力,这样,他就能够轻而易举地占领上杭,并且成功地完成这次的任务。
他还是一马当先地冲进了校场,可预想之中严阵以待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在他的眼前,反而到处都是懒懒散散,玩乐丧志的人,他们甚至都没有穿着甲胄,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士兵,而更像是春楼里的嫖客,或者赌场中的赌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