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之后,陈觉、冯延巳、冯延鲁、魏岑、查文徽五人跟随着李景通去到了齐王府上。
其中,陈觉、冯延巳两人早就是李景通的属官,一直在他身旁辅佐着;
冯延鲁因为是冯延巳的弟弟,天然地也与李景通交好;
魏岑觉得自己最近升迁速度太快,容易招人眼红,于是想给自己找个靠山,这南唐之中,还有什么靠山是比未来的皇帝更巍峨的呢?
查文徽的目的也特别简单,他想打仗,想打畅快淋漓的仗,而能够实现他这个愿望的,这南唐之中,除了未来的皇帝,还有谁有大手一挥说开战的权力呢?
因为李弘冀被封为秦王,李景通认为自己离储君之位又近了一步,所以显得很是高兴,招呼着五人各自在案几旁坐下,并吩咐一旁的侍女让后厨做点美味的端上来。
“今日本王高兴,大家等会都得多喝几杯!”
陈觉脸上带着不知真心还是假意的笑容,朗声说道:“秦王尚在金陵之时,臣就看出他有统兵之能,果不其然,如今大破贼军,想必都是平日里受到了齐王殿下您的教导!”
李景通似乎并没有察觉到陈觉话中隐含的意思,还以为他是在恭维自己,当即大笑着说道:“这都是弘冀自己争气。”
含笑着点了点头,陈觉没再说话,作为一个挑拨离间的高手,他知道这事得循序渐进,离间父子之间的关系,更得慢慢来,一点一点让李景通意识到,他儿子李弘冀取得成就、荣誉甚至是权力都远超他这个父亲。
也许在登上大位之前李景通对此都无所谓,因为李弘冀取得的功绩越多,权力越大,他登临大宝的几率就越大。
可等到李景通真正坐上那个位置之后就会发现,李弘冀的存在,对他来说是不能容忍的。
到时候,陈觉逐渐在李景通心里埋下的种子都会在同一时间发芽,并且以极短的时间就长成参天大树。
“殿下。”魏岑开口说道:“不知陛下让殿下主持的科举事宜,殿下准备得如何了?”
他归附李景通本就是想找个靠山,但如果能躺在“靠山”底下,惬意地再把官职往上提那么一提,那不也是美事一桩吗?
“哦。”李景通仿佛才想起这事一般,仔细思索了一会儿,这才看向冯延巳,说道:“我把这事交给延巳去做了。”
冯延巳为人鬼精鬼精的,自然知道魏岑心里在想些什么,于是不痛不痒地说道:“殿下放心,科举各项事宜臣都已经准备妥当,保证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冯郎中此言差矣。”魏岑不甘心这么一个极好的升官机会就从眼前溜走,“虽然前些年朝廷每年也都举办科举,可多用多用经义、法律取士,不少士人都不愿通过此等考试入仕,今年初开进士科,若是仅凭冯郎中一面之词,最后出了差错。陛下到底是会怪冯郎中,还是怪殿下?”
李景通的神色滞了一下,好像是这么个道理,这件事要是办好了,功劳确实在自己身上;但要是办不好,自己也得承担主要的责任,站在最前面扛住亲爹的大部分火力。
想到这里,李景通的眼神又飘忽到了冯延巳身上,眼神闪烁,好像内心在左右互搏,艰难抉择之中。
魏岑不愧是揣摩上意的天才,说出的话一下子就打在了李景通的心坎上。
不过冯延巳可不是吃素的,他谄媚君上的本事比起魏岑来说可谓是不遑多让,更别说他早早地待在李景通身边,一直持续地对李景通施加着他的影响力,简单来说,此时冯延巳在李景通心中的地位绝对不是魏岑可以比拟的,甚至连沾边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