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没有出言驳斥我?你心里,明明也是那么想的!”
“当然!”张遇贤朗声肯定了僧景全的话,“我刚才就说过,这世界上没有理由的事情多了去了,一个人何种际遇,早就已经是命中注定之事!”
“去你娘的!”僧景全不明白张遇贤为何变了样,此刻淤积在脑海之中的愤怒让他无法像往常一样冷静地思考,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既然前路被断,后路被堵,横竖也是个死,不如一泄心中邪气,好歹把这个张遇贤给干掉。
人脑海里有了善的想法,比如学习、读书、锻炼……往往会很难付出行动;可人脑海里一旦出现恶的念头,比如杀人放火、烧杀抢掠……却很容易就去执行。
僧景全现在就是这种情况,愤怒之下,他朝着张遇贤扑了过去,身体压在他的身体上面,双手死死地掐住张遇贤的脖子,想要把他掐死。
张遇贤一点也没防范——他好像也并没有想要防范的意思,就那么静静地,潇洒地,等待着自己死亡的时刻到来。
突然,僧景全感到一股巨力从自己身下传来,将他整个人掀翻了出去。
这股巨力让他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僧景全才勉强支撑住身子,抬头一看,将他掀翻出去的人不是他预想中的黄伯雄,而是面带冷意的李台。
没有指挥,也没有命令,那些脸上带着和李台同样表情的士兵兀自行动起来,将僧景全围住,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张遇贤看着李台,有些惊讶于最后时刻是他救了自己,他猛地咳嗽几声,这才说道:“李将军为何要救吾?”
“呵!”李台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双手扬起手中的大刀,猛地挥下,暴喝道:“自然是为了——亲自了结你!”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迅速地闪过,枪出如龙,带起寒星点点,轻而易举地就拦住了李台使出全身力气挥下的大刀,再轻轻一跳,李台手中的刀就微微震颤,最后承受不住这股力量,脱手而出,飞出去几米远,直直地插进了泥土里。
灰马银枪,是段国夫。
那边,围住僧景全的残留贼军见到这一幕,彼此之间对视一眼,正想上前去给李台助阵,没想到后面跟着的传来的数百千倍于他们的马蹄声轰然响起。
战马一匹接着一匹嘶鸣着停下,一匹接着一匹,彼此之间几乎没有能让人出入的空隙。
现在,是他们被围住了。
段国夫的眼神微微下垂,看向地上正躺着的张遇贤,声音平淡,仿佛对他来说,这一切都只是在例行公事,
“大王说降者不杀,张遇贤,你可愿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