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表里不一之行,是残酷剥削,不守诚信之言也。”李弘冀说了一句似懂非懂的话,又笑道:“当然,到时候虚白自去便是,我虽然不是肚里能撑船之人,但也远远不是气量狭小之人。”
肚里能撑船?好比喻!史虚白正想称赞两句,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哪还有李弘冀的身影。
他感受到有个巴掌在自己肩膀上拍了两下,耳边传来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的声音:“今日之事,当浮一大白!往后虚白与我就是同僚,当一起实现复兴之大业!”
史虚白对韩熙载的才能很是崇拜,对他放浪不拘的性格却多有微词,这也是史虚白对韩熙载的态度时有变化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不过史虚白此时还有一个更关心的问题:“叔言,吾听王爷之言语,似乎颇有文化?”
“那是自然。”韩熙载理所当然地说道:“王爷曾在成婚之时,为王妃作过一首催妆诗两首却扇诗,皆是能传千古的名作。如今早已在京畿地区流传开来,小儿能诵。就连晋帝石敬瑭也致信陛下,言说李家出了个麒麟儿。”
见史虚白一脸质疑的样子,韩熙载冷哼一声,将李弘冀所“作”之诗都念了一遍。
惹得史虚白沉思良久,最后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声叹息:“世上怎会有如此之人?”
……
日暮西山,陈贶看着正在登记的不短的队伍,微微闭上了双眸,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是草率了,竟然轻易地就答应了李弘冀来庐山招贤纳才的要求。
陈贶原本以为这是件好事,能让一些有心于仕途的学子早早地得到历练的机会,可谁能想到,这庐山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地方,竟然有那么多醉心名利的人!李弘冀这一来,当真是直捣黄龙,他这原本还尚有一千多人的庐山国学,过了今天,算上教师,能不能剩下五百人,还真犹未可知。
他心痛啊!
陈贶四处望望,找到正在延宾殿里安静读书的江梦孙和沈彬,心里终于受到了一些安慰,至少还有人是心向庐山,不求名利的,他又想到现在这个时间段应该在钓鱼的许坚,平时他那些放纵不羁的行为突然淡化了,竟然莫名变得有些可爱起来。
“陈夫子,陈夫子……”
陈贶从遐想中回过神来,才发现叫他的是李弘冀,连忙拱手说道:“王爷有何吩咐?”
“洪州官吏不够,各司运转缓慢,此来庐山,陈夫子帮了吾大忙。”李弘冀这一次露出的是真心实意的笑容,“俗话说得好,青年是国家之未来,国家之希望,一个国家的未来兴不兴盛,富不富强,全看青年是否有学识、有朝气。”
“本王欲在庐山建书院,以代国学。全天下适龄儿童皆可赴书院进行考核,核查通过者,可入书院读书。此是为国家培养人才,所以书院学子的学习期间的一应资费,皆由本王赞助。如此,也算是全了夫子教育之梦,如何?”
闻言,陈贶简直是欣喜若狂,立马答应道:“多谢王爷!”
还不忘承诺两句:“王爷放心,我一定会努力为大唐培养出更多的人才!”
然后似是不放心,想把这书院和李弘冀捆绑地再紧密一些:“请王爷给书院赐名。”
李弘冀微微一笑,清风拂过,水波不兴,
“就叫白鹿洞书院吧。”